第60章 掘墓开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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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七月二十六日。
黄历：桑拓木，冲羊，煞东，宜丧葬。
东平县南郊城外，南郊坟场。
一片荒芜的土地，杂草丛生，与周围的树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凄凉的景象。
偶尔有几只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和诡异的气氛。
墓碑林立，形态各异。
有的墓碑高大而庄严；有的墓碑则矮小而简陋，仿佛是被尘世遗忘的的存在。
月光洒在墓碑上，银白色的光芒与黑色的墓碑形成鲜明对比。
夜幕降临，月儿残缺，南郊坟场火光点点，聚集着一群不速之客。
不过他们并非前来祭拜，也不是为了给逝者下葬。
“小山羊，你确定钱明的第十二个小妾，就葬在这块地方？”李飞燕眉宇紧皱，眼神中带着疑惑。
“团头谢五叔，深谙风水之道。这座墓穴，是钱家花大价钱请他看的风水宝地。您再看这周围的土地，新土翻动，痕迹鲜明，显然是最近才安葬的死者。我敢保证，此事绝无差错！”小山羊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不容置疑。
“那好，开挖！”李飞燕果断下达命令，众衙役应声准备掘棺。
小山羊一听惊愕不已：“飞燕大人，此举恐怕不妥。掘墓验尸是大忌讳，更何况这是钱家的私事，我们擅自挖掘，恐怕会触怒亡灵。”
“我明白这是钱家的家事，但我必须查明真相，探究那些小妾的死因。”李飞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小山羊还想劝阻，但看到李飞燕的决心，知道多说无益，便沉默下来。
他心中明白，李飞燕这小姑娘虽年纪轻轻，但倔强如石，一旦她认定了某事，便如磐石般坚定不移。
女人若要做一件事，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去做，她自己很快就会觉得这件事并不如她想像中那么有趣的。
因为女人无论对什么事的兴趣，都不会保持得很久，但你若执意不让她去做，她的兴趣反而会更浓厚。
这个道理，小山羊自然也明白！
但小山羊心中很是紧张，毕竟这是他头一遭做这样的事，然而想到是为了查明真相，他的恐惧也就烟消云散了。
“飞燕大人，快看！”众人破土开坟，无不惊愕。
原来那竟是一口空棺！
那第十二个小妾的尸身，究竟又去了哪里呢？
正当众人困惑不解之际，却见衙役王二胡急匆匆赶来，在李飞燕耳边低语：“我奉大人之命，暗中监视钱府已有两日。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发现有一辆马车从钱府驶出。我暗中追踪，发现那马车正驶向……”
李飞燕闻听此言，当即挥手打断了他。
她沉思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看来，我们也得去一趟那个地方……”
……
东平县外，紫幽山下，白玉山庄。
李墨白、颜七、李虎几人在白玉山庄盘桓了七八日，却始终不见狐生的影子。
白玉山庄的主人一青先生，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逗留，日日酒宴款待，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尽显主人的热情好客。
然而，李墨白等人是按捺不住了。
这一天，三人围坐，李墨白轻摇羽扇，叹道：“这白府规模不小，却连一张地图都没有，实在是不便。”
颜七点头道：“一青先生成名后才迁至此地，没有地图也不足为奇！”
李墨白轻拍手心，笑道：“那我们就自己绘制一张简略图吧。”
保护画作不被盗取，熟悉地形自然是首要之务。
说干就干，白府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李墨白迅速给三人分配了绘图区域，随即众人散开，各自埋头绘制。
李墨白和颜七负责一青先生闭关之所的绘图任务。
一青先生的闭关之处，乃是一座独立的小楼。
小楼四周，青翠的竹林环绕，生机勃勃。这小楼坐落于白府的最北端，而白府本就远离尘嚣，坐落于幽静之地，这片竹林更是增添了几分清幽与隐秘。
竹林绵延至远方的小山，那也是白家的领地。
“这里为何没有围墙？”颜七向随行的小厮询问道。
小厮答道：“原本是有的，但先生觉得围墙会破坏竹林的完整，便命人拆除了。”
李墨白有些担忧：“如此一来，岂不是容易遭贼？更难防那狐生了？”
在这无墙之境，一片茂密的竹林中，画作的安全如何保障？
小厮继续解释：“先生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他的画作，都存放在内院之中，有家丁严密守卫。而画楼四周，亦有家丁巡逻。”
颜七与李墨白是从内院出来的，那里的隔墙确实高大坚固。
他们边说边走向画楼，只见那小楼外观精致，确实有家丁在周围守卫，约莫有十余人。
正当他们欲踏入画楼之际，家丁们却横身阻拦。
小厮急忙上前致歉：“两位大人，画楼乃是我家先生的作画圣地，闲人一律免进。”
颜七紧盯着小厮，质问道：“倘若狐生真的藏匿于画楼之中，你们又待如何？”
小厮面色微变，慌忙否认：“绝无此事，此处一直有人严密看守。请两位大人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小的。”
见小厮态度坚决，颜七与李墨白自然不便强闯。颜七执笔于地图上标出画楼位置，随后两人决定深入竹林探查。
“这片竹林并不大，你无需跟随。”李墨白吩咐小厮，后者恭敬行礼后便退下。
竹林中，两人漫步探索。李墨白仰头注视着高耸的竹子，感慨道：“若是夜晚降临，真如诗中所描绘的那般幽静。”
颜七心领神会，那首描绘竹林的诗篇在心头浮现：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颜七调侃道。
李墨白抚掌笑道：“在一青先生的府邸，我们又怎能不沾染他的诗意画情？”
颜七心知肚明他的意图，于是迅速取出了纸笔。李墨白则捧着墨汁，急忙说道：“等等我。”
突然，他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那瓶墨汁从他手中滑落，全数泼在他的头上。
“哎呀！”李墨白痛呼出声，颜七转过头，看着他满脸的墨汁，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墨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抱怨道：“这土怎么这么松？”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满手的黑色墨汁，不禁张大了嘴，苦笑道：“这墨味道真难闻。”
颜七嘴角含笑，打趣道：“放久了自然会臭。看来他们给你的是陈墨。”
因为这墨汁，李墨白竟从白净的俊脸变为了黑面小生，若是这样回去，还不被人嘲笑至死？
他心下懊悔，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藏。
在心仪的人面前出丑，这简直是比被人笑死还要悲惨。
“来，擦一擦。”颜七突然递给李墨白一块洁净的手帕。
李墨白又惊又喜地接过手帕，看着那洁白的质地，他竟有些不舍用来擦拭墨渍。
颜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把拿回手帕，道：“你不要就罢了。”
“要要要，还给我。”李墨白忙不迭地追上去。
颜七将手帕丢给他，然而这墨迹着实顽固，整块帕子都被染黑了，李墨白的脸上依然留下了不少痕迹。
他担忧这墨迹是否能用水洗净。
竹林这边除了土质稍显松软之外，并无其他异常，两人便返回了白府。
李墨白怕被李虎和众衙役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用那块已经染黑的帕子挡住自己的脸。
“帮我挡一下。”李墨白对颜七说。
颜七侧过头，看着躲躲闪闪的李墨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这大高个儿，我又不是木桩，怎能挡住你？”
别看李墨白一副白净的书生模样，他的身形却是承袭了李家的高大威猛。即便是弯着腰，也比颜七高出了一个头。
“大人，这是我画好的图。”这时，李虎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墨白无奈地叹息，心道：真是天意弄人，注定是要出丑了。
李虎拿着图纸走到面前，好奇地问道：“师父，你为何用帕子遮住脸？”
“我……”李墨白一时语塞，还没想好如何回答。
不巧，李虎刚好从某个角度看穿了李墨白的尴尬模样。
他先是强忍笑意，颜七也眨了眨眼，从李墨白面前走开。
李墨白知道已无处可躲，李虎这下也看到了他的样子。
随后，一阵欢快的笑声响起，李虎与颜七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乐章般和谐。
“你们俩还打算在衙门里待下去吗？”李墨白气得直哼哼。
李虎笑得捂着肚子，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当然想……不过师父，你也太好笑了。”
颜七也笑得前俯后仰：“没错……真是太好笑了……”
李墨白指着他们，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突然，他猛地捂住脸，转身向池塘方向跑去。
身后，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响起。
今日，东平县县令的脸，算是丢得干干净净了。
其实，如果能让别人笑一笑，就算偶尔做了丢脸面的事，又有何妨呢？
三天后，七月二十六日。
黄历：桑拓木，冲羊，煞东，宜丧葬。
东平县南郊城外，南郊坟场。
一片荒芜的土地，杂草丛生，与周围的树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凄凉的景象。
偶尔有几只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和诡异的气氛。
墓碑林立，形态各异。
有的墓碑高大而庄严；有的墓碑则矮小而简陋，仿佛是被尘世遗忘的的存在。
月光洒在墓碑上，银白色的光芒与黑色的墓碑形成鲜明对比。
夜幕降临，月儿残缺，南郊坟场火光点点，聚集着一群不速之客。
不过他们并非前来祭拜，也不是为了给逝者下葬。
“小山羊，你确定钱明的第十二个小妾，就葬在这块地方？”李飞燕眉宇紧皱，眼神中带着疑惑。
“团头谢五叔，深谙风水之道。这座墓穴，是钱家花大价钱请他看的风水宝地。您再看这周围的土地，新土翻动，痕迹鲜明，显然是最近才安葬的死者。我敢保证，此事绝无差错！”小山羊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不容置疑。
“那好，开挖！”李飞燕果断下达命令，众衙役应声准备掘棺。
小山羊一听惊愕不已：“飞燕大人，此举恐怕不妥。掘墓验尸是大忌讳，更何况这是钱家的私事，我们擅自挖掘，恐怕会触怒亡灵。”
“我明白这是钱家的家事，但我必须查明真相，探究那些小妾的死因。”李飞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小山羊还想劝阻，但看到李飞燕的决心，知道多说无益，便沉默下来。
他心中明白，李飞燕这小姑娘虽年纪轻轻，但倔强如石，一旦她认定了某事，便如磐石般坚定不移。
女人若要做一件事，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去做，她自己很快就会觉得这件事并不如她想像中那么有趣的。
因为女人无论对什么事的兴趣，都不会保持得很久，但你若执意不让她去做，她的兴趣反而会更浓厚。
这个道理，小山羊自然也明白！
但小山羊心中很是紧张，毕竟这是他头一遭做这样的事，然而想到是为了查明真相，他的恐惧也就烟消云散了。
“飞燕大人，快看！”众人破土开坟，无不惊愕。
原来那竟是一口空棺！
那第十二个小妾的尸身，究竟又去了哪里呢？
正当众人困惑不解之际，却见衙役王二胡急匆匆赶来，在李飞燕耳边低语：“我奉大人之命，暗中监视钱府已有两日。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发现有一辆马车从钱府驶出。我暗中追踪，发现那马车正驶向……”
李飞燕闻听此言，当即挥手打断了他。
她沉思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看来，我们也得去一趟那个地方……”
……
东平县外，紫幽山下，白玉山庄。
李墨白、颜七、李虎几人在白玉山庄盘桓了七八日，却始终不见狐生的影子。
白玉山庄的主人一青先生，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逗留，日日酒宴款待，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尽显主人的热情好客。
然而，李墨白等人是按捺不住了。
这一天，三人围坐，李墨白轻摇羽扇，叹道：“这白府规模不小，却连一张地图都没有，实在是不便。”
颜七点头道：“一青先生成名后才迁至此地，没有地图也不足为奇！”
李墨白轻拍手心，笑道：“那我们就自己绘制一张简略图吧。”
保护画作不被盗取，熟悉地形自然是首要之务。
说干就干，白府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李墨白迅速给三人分配了绘图区域，随即众人散开，各自埋头绘制。
李墨白和颜七负责一青先生闭关之所的绘图任务。
一青先生的闭关之处，乃是一座独立的小楼。
小楼四周，青翠的竹林环绕，生机勃勃。这小楼坐落于白府的最北端，而白府本就远离尘嚣，坐落于幽静之地，这片竹林更是增添了几分清幽与隐秘。
竹林绵延至远方的小山，那也是白家的领地。
“这里为何没有围墙？”颜七向随行的小厮询问道。
小厮答道：“原本是有的，但先生觉得围墙会破坏竹林的完整，便命人拆除了。”
李墨白有些担忧：“如此一来，岂不是容易遭贼？更难防那狐生了？”
在这无墙之境，一片茂密的竹林中，画作的安全如何保障？
小厮继续解释：“先生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他的画作，都存放在内院之中，有家丁严密守卫。而画楼四周，亦有家丁巡逻。”
颜七与李墨白是从内院出来的，那里的隔墙确实高大坚固。
他们边说边走向画楼，只见那小楼外观精致，确实有家丁在周围守卫，约莫有十余人。
正当他们欲踏入画楼之际，家丁们却横身阻拦。
小厮急忙上前致歉：“两位大人，画楼乃是我家先生的作画圣地，闲人一律免进。”
颜七紧盯着小厮，质问道：“倘若狐生真的藏匿于画楼之中，你们又待如何？”
小厮面色微变，慌忙否认：“绝无此事，此处一直有人严密看守。请两位大人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小的。”
见小厮态度坚决，颜七与李墨白自然不便强闯。颜七执笔于地图上标出画楼位置，随后两人决定深入竹林探查。
“这片竹林并不大，你无需跟随。”李墨白吩咐小厮，后者恭敬行礼后便退下。
竹林中，两人漫步探索。李墨白仰头注视着高耸的竹子，感慨道：“若是夜晚降临，真如诗中所描绘的那般幽静。”
颜七心领神会，那首描绘竹林的诗篇在心头浮现：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颜七调侃道。
李墨白抚掌笑道：“在一青先生的府邸，我们又怎能不沾染他的诗意画情？”
颜七心知肚明他的意图，于是迅速取出了纸笔。李墨白则捧着墨汁，急忙说道：“等等我。”
突然，他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那瓶墨汁从他手中滑落，全数泼在他的头上。
“哎呀！”李墨白痛呼出声，颜七转过头，看着他满脸的墨汁，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墨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抱怨道：“这土怎么这么松？”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满手的黑色墨汁，不禁张大了嘴，苦笑道：“这墨味道真难闻。”
颜七嘴角含笑，打趣道：“放久了自然会臭。看来他们给你的是陈墨。”
因为这墨汁，李墨白竟从白净的俊脸变为了黑面小生，若是这样回去，还不被人嘲笑至死？
他心下懊悔，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藏。
在心仪的人面前出丑，这简直是比被人笑死还要悲惨。
“来，擦一擦。”颜七突然递给李墨白一块洁净的手帕。
李墨白又惊又喜地接过手帕，看着那洁白的质地，他竟有些不舍用来擦拭墨渍。
颜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把拿回手帕，道：“你不要就罢了。”
“要要要，还给我。”李墨白忙不迭地追上去。
颜七将手帕丢给他，然而这墨迹着实顽固，整块帕子都被染黑了，李墨白的脸上依然留下了不少痕迹。
他担忧这墨迹是否能用水洗净。
竹林这边除了土质稍显松软之外，并无其他异常，两人便返回了白府。
李墨白怕被李虎和众衙役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用那块已经染黑的帕子挡住自己的脸。
“帮我挡一下。”李墨白对颜七说。
颜七侧过头，看着躲躲闪闪的李墨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这大高个儿，我又不是木桩，怎能挡住你？”
别看李墨白一副白净的书生模样，他的身形却是承袭了李家的高大威猛。即便是弯着腰，也比颜七高出了一个头。
“大人，这是我画好的图。”这时，李虎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墨白无奈地叹息，心道：真是天意弄人，注定是要出丑了。
李虎拿着图纸走到面前，好奇地问道：“师父，你为何用帕子遮住脸？”
“我……”李墨白一时语塞，还没想好如何回答。
不巧，李虎刚好从某个角度看穿了李墨白的尴尬模样。
他先是强忍笑意，颜七也眨了眨眼，从李墨白面前走开。
李墨白知道已无处可躲，李虎这下也看到了他的样子。
随后，一阵欢快的笑声响起，李虎与颜七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乐章般和谐。
“你们俩还打算在衙门里待下去吗？”李墨白气得直哼哼。
李虎笑得捂着肚子，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当然想……不过师父，你也太好笑了。”
颜七也笑得前俯后仰：“没错……真是太好笑了……”
李墨白指着他们，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突然，他猛地捂住脸，转身向池塘方向跑去。
身后，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响起。
今日，东平县县令的脸，算是丢得干干净净了。
其实，如果能让别人笑一笑，就算偶尔做了丢脸面的事，又有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