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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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寺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苍劲的盘天古木遮掩住了小半影像，温仪原先还有些困意，不知怎的忽然就清醒了许多。
“小姐，进庙前切不可踩踏在庙宇的门槛上，那个好比是佛祖和菩萨的肩膀，如果踩在上面是对佛祖和菩萨的大不敬。”春意在一旁提醒着温仪。
“知道了。”往日都是她母亲会来寺庙积德，她不曾来过，或许小的时候来过，现在也早已没了记忆。
时辰虽还早，但寺庙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温仪小心踏过门槛，整了整衣裳，大殿内金尊佛像虔诚地俯视众生。
温仪跪在拜垫上，双手合掌，五指合拢向上，掌心空，拜佛时五体投地，双手翻掌向上，内心默念三遍佛的功德。
又和春意在大殿前的大香炉点了三炷香就好，双手将香举至眉齐，菩萨就在面前，内心虔诚无杂念。
“小姐，往这里走。”
“啊…来了。”温仪回过神，刚才身旁的女人素衣在身，是厚实温润的墨绿色，年纪不过三四十，给人的感觉更不像是一般人家，她在意的是她那双眼睛，瞳色黯淡，起身时也由身旁的侍女扶起，是看不见吗。
做完该做的事后，温仪还在想怎么和方丈打听她那师父的事，就看见一僧人在松柏下扫着枯黄的落叶，走路跛脚样。
温仪不作声地走进，一声师父还没喊出口，那扫把忽的扫过她的脚，她一个抬脚，脚下的落叶纷纷堆入一起。
“吵吵闹闹。”
她这还没喊出口呢，怎么就吵吵闹闹了，温仪小声地说，“师父，你这胡子怎么也没了？”
刚才那扫把这回重重地打在她脚腕上，疼的她抱着脚单脚跳，师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客气。
“长大了也没个样子，该打的还是要打。”跛脚郎中习惯性地伸手在下巴处想捋些什么，又眯着眼放下手，“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啊？”
“师父，您这话说的，徒儿看望看望您老人家还不成吗？”温仪看着他师傅额头几道纹，寥寥两条眉，一点没变。
又从春意手里拿过那“天山雪茶”，他师傅还是微微仰着头眯着眼丝毫没有任何意思，一眼也没落到那茶身上。
温仪掀了木盒子又匆匆盖上，跛脚郎中吸了吸鼻子，茶香四溢。
“师父，好茶。”
温仪这手都还没完全递出去，她师父就一把接过去，塞进僧袍里，“算你还有点良心。”说着就往藏经阁走，温仪一脚跟上。
藏经阁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温仪背着手探头看着师父拿着几本书出来，过了些年头，这几本书籍依旧整洁。
“师父…”
跛脚郎中拍了拍身边，示意温仪坐下来，“师父能教你的不多了，其余的还得靠你自己。”
“干疳，补益气血，需八珍汤，当归、川芎、熟地、白芍……”
“疳积，消积理脾，胡黄连、人参、白术、茯苓、黄连、使君子……”
“合谷名虎口，两指歧骨间，头疼并面肿，疟疾病诸般…”
温仪细心听着，对着书本图样做笔记，跛脚郎中闭目养神，嘴却不停歇，偶有问题也一点就通。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温仪也没有半点困意，“师父，为何你的药方与常人总有差异。”
跛脚郎中仰天笑到，“郎中是郎中。”
普通老百姓得了病需要找到大夫家中，恭恭敬敬的请付方子回家吃，有钱的主则可以花重金让大夫来到家中就诊。
师父是行走于穷苦人之中的郎中，一些病穷人更容易得，见多识广。
唯一希望得到的回报也只有希望病人拜托疾病缠身。
“师父，你当真不行医了吗。”
“治得了今日，治不过明日，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不是师父不想，是他们不想，对有些人来说活着亦是一种痛苦。”
“你要想学那便用心，凡事也不是朝夕之间。”
温仪默不作声，师父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她摸了摸身旁的几本书，想说又不知说什么。
温仪回来时又看见了那女人，她坐在庙宇的廊子里颂念佛经，佛珠一颗一颗从指尖扳过，温仪凑近时能听见她的一点声音，沙哑的嗓音跟秀丽大方的外表有着强烈的冲突。
那婢女也并没有因为温仪的靠近去阻拦什么，反而对她轻轻的笑了。
“夫人，您经常干眼吗？”
那女人怔了一下，又扳了一颗佛珠，“好些年了。”
她的嗓子确实不好，倒不像是天生的。
“那您是不是也睡不好，时常乏累，偶尔又会咳嗽？”
“小姐懂医术？夫人这干眼可怎么也治不好。”
婢女有些喜出望外，可那女人还是平静如水，淡淡地开口，“治不好的，是命。”
说着就叫婢女搀扶她起来，温仪见状急就，“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治不好？”
那女人笑了，缓缓摇了摇头，唯独那婢女迫切地看着温仪。
“生地、玄参、麦冬、白芍、丹皮各十克，薄荷六克，甘草三克，用水煎服分三次服用，每日一剂。”
温仪对着婢女点点头，示意她记下来，待两人都走远了，温仪叹了口气，诚然是师父说的那样。
“小姐，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温仪转头看着春意，支吾着，“半猜半看，我看她眼睛干涩，时常淌眼泪，走路也得要人搀扶那定是看不清，看她气弱的样子就瞎说了个干眼，还真对了。”
嵩山寺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苍劲的盘天古木遮掩住了小半影像，温仪原先还有些困意，不知怎的忽然就清醒了许多。
“小姐，进庙前切不可踩踏在庙宇的门槛上，那个好比是佛祖和菩萨的肩膀，如果踩在上面是对佛祖和菩萨的大不敬。”春意在一旁提醒着温仪。
“知道了。”往日都是她母亲会来寺庙积德，她不曾来过，或许小的时候来过，现在也早已没了记忆。
时辰虽还早，但寺庙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温仪小心踏过门槛，整了整衣裳，大殿内金尊佛像虔诚地俯视众生。
温仪跪在拜垫上，双手合掌，五指合拢向上，掌心空，拜佛时五体投地，双手翻掌向上，内心默念三遍佛的功德。
又和春意在大殿前的大香炉点了三炷香就好，双手将香举至眉齐，菩萨就在面前，内心虔诚无杂念。
“小姐，往这里走。”
“啊…来了。”温仪回过神，刚才身旁的女人素衣在身，是厚实温润的墨绿色，年纪不过三四十，给人的感觉更不像是一般人家，她在意的是她那双眼睛，瞳色黯淡，起身时也由身旁的侍女扶起，是看不见吗。
做完该做的事后，温仪还在想怎么和方丈打听她那师父的事，就看见一僧人在松柏下扫着枯黄的落叶，走路跛脚样。
温仪不作声地走进，一声师父还没喊出口，那扫把忽的扫过她的脚，她一个抬脚，脚下的落叶纷纷堆入一起。
“吵吵闹闹。”
她这还没喊出口呢，怎么就吵吵闹闹了，温仪小声地说，“师父，你这胡子怎么也没了？”
刚才那扫把这回重重地打在她脚腕上，疼的她抱着脚单脚跳，师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客气。
“长大了也没个样子，该打的还是要打。”跛脚郎中习惯性地伸手在下巴处想捋些什么，又眯着眼放下手，“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啊？”
“师父，您这话说的，徒儿看望看望您老人家还不成吗？”温仪看着他师傅额头几道纹，寥寥两条眉，一点没变。
又从春意手里拿过那“天山雪茶”，他师傅还是微微仰着头眯着眼丝毫没有任何意思，一眼也没落到那茶身上。
温仪掀了木盒子又匆匆盖上，跛脚郎中吸了吸鼻子，茶香四溢。
“师父，好茶。”
温仪这手都还没完全递出去，她师父就一把接过去，塞进僧袍里，“算你还有点良心。”说着就往藏经阁走，温仪一脚跟上。
藏经阁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温仪背着手探头看着师父拿着几本书出来，过了些年头，这几本书籍依旧整洁。
“师父…”
跛脚郎中拍了拍身边，示意温仪坐下来，“师父能教你的不多了，其余的还得靠你自己。”
“干疳，补益气血，需八珍汤，当归、川芎、熟地、白芍……”
“疳积，消积理脾，胡黄连、人参、白术、茯苓、黄连、使君子……”
“合谷名虎口，两指歧骨间，头疼并面肿，疟疾病诸般…”
温仪细心听着，对着书本图样做笔记，跛脚郎中闭目养神，嘴却不停歇，偶有问题也一点就通。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温仪也没有半点困意，“师父，为何你的药方与常人总有差异。”
跛脚郎中仰天笑到，“郎中是郎中。”
普通老百姓得了病需要找到大夫家中，恭恭敬敬的请付方子回家吃，有钱的主则可以花重金让大夫来到家中就诊。
师父是行走于穷苦人之中的郎中，一些病穷人更容易得，见多识广。
唯一希望得到的回报也只有希望病人拜托疾病缠身。
“师父，你当真不行医了吗。”
“治得了今日，治不过明日，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不是师父不想，是他们不想，对有些人来说活着亦是一种痛苦。”
“你要想学那便用心，凡事也不是朝夕之间。”
温仪默不作声，师父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她摸了摸身旁的几本书，想说又不知说什么。
温仪回来时又看见了那女人，她坐在庙宇的廊子里颂念佛经，佛珠一颗一颗从指尖扳过，温仪凑近时能听见她的一点声音，沙哑的嗓音跟秀丽大方的外表有着强烈的冲突。
那婢女也并没有因为温仪的靠近去阻拦什么，反而对她轻轻的笑了。
“夫人，您经常干眼吗？”
那女人怔了一下，又扳了一颗佛珠，“好些年了。”
她的嗓子确实不好，倒不像是天生的。
“那您是不是也睡不好，时常乏累，偶尔又会咳嗽？”
“小姐懂医术？夫人这干眼可怎么也治不好。”
婢女有些喜出望外，可那女人还是平静如水，淡淡地开口，“治不好的，是命。”
说着就叫婢女搀扶她起来，温仪见状急就，“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治不好？”
那女人笑了，缓缓摇了摇头，唯独那婢女迫切地看着温仪。
“生地、玄参、麦冬、白芍、丹皮各十克，薄荷六克，甘草三克，用水煎服分三次服用，每日一剂。”
温仪对着婢女点点头，示意她记下来，待两人都走远了，温仪叹了口气，诚然是师父说的那样。
“小姐，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温仪转头看着春意，支吾着，“半猜半看，我看她眼睛干涩，时常淌眼泪，走路也得要人搀扶那定是看不清，看她气弱的样子就瞎说了个干眼，还真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