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间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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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霸王花长年冷寂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破冰。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出来倒残渣的江左，仰头看着站在草棚前的我们，面无表情问了一句。
我推了一把君卿，柔和了神色道：“这是个大夫，可以治好你娘的病。”
小孩面上无波，听了这番话也没什么动作，只定定看了我一眼道：“他不是大夫。”
皮皮纳闷：“看吧，你长得不像大夫。啧啧……”于是乎笑得像个人贩子似的，缓缓道：“我才是大夫。”
小孩这下闻言冷了神色：“你没有药箱。”说完就转身进了草棚。皮皮讷讷地摸了摸鼻子，摊手表示很无奈。人家不信。
“皮皮呀，你是不是有许多延年益寿的灵药啊？”皮皮抖了抖，一脸防备地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意图蒙混过关。
本石头伸出手：“交出来吧。”皮皮万分不舍地将药放在了我手心。
掩面不忍再看我手中灵药一眼，本石头没好气怼他：“心疼个什么劲儿，你又用不上。”
本石头移步进了草棚，见到那妇人的时候，还是感触良多。凡人就是这般生老病死，一生短得如同朝露。眨眼间而已。还是做妖怪好啊。
那妇人见我进来，疑惑地看着本石头，倒叫本石头有些无所适从。想了想本石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令人信服，开口道：“夫人莫怪，老王告知我们你病了，我们便来看看你。对了，我手中这枚药丸能治百病。夫人服下，几日后便可痊愈了。”
那妇人一时间难以克制地咳了起来，闻言还是接过去。江左冷冷看了本石头一眼，爬下床去倒水去了。倒叫本石头感觉成了个恶人。真是好笑又好气。这年头的好人也不是那么好当。
在我怔愣间，那妇人止了咳嗽，感激道：“多谢。只是我这病我心中有数。”说完之后，神色便有落寞。
本石头宽慰道：“夫人切莫忧思过度，否则纵然是仙药也枉然。一切都会过去的。”那妇人闻言点了点头，将那枚丹药服下之后，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本石头示意江左出去说话，这小孩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床上的妇人一眼，默默跟在了我身后。本石头有些欣慰，性子是倔，不过还算乖巧。
在君卿他们跟前站定后，本石头转过身，蹲了下来，与他平视，笑了笑：“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你母亲会好的。”
“喂，小子，我们给你母亲治病，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吗？”皮皮其实也跟小孩子一般，莫不是这厮是个智商有问题的。本石头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咽下了想要怼他的话。
“我叫江左。不叫小子。”小屁孩还挺有脾气，可怜皮皮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小孩鄙视。唉，这年头稀罕事儿可真不少。
皮皮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说不出话来。
江左嘴唇嗫嚅了几下，别扭地低着头道：“谢谢。”
皮皮笑得十分猥琐，拍了拍江左的肩膀：“小子，这才像话嘛。”
本石头眼尖地发现江左的耳朵红了，论起不要脸，江左哪里是皮皮的对手。唉。本石头都自叹弗如。
夜明轩笑了笑，眼底的阴霾散去，摸了摸江左的头。
“这样子就对了嘛，江左呀，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本石头好死不死问出了这话，江左一张小脸有些迷茫。
本石头也是傻了，毕竟是个孩子，这些大人才需要考虑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太遥远。
还是先将眼前的难关度过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
“江左，你爹呢？”皮皮见屋中就他们母子二人，便随口一问。
“死了。”略带哭腔的声音。似是平复了一下，江左才又道：“瘟疫，死了好多人，到处都是焚烧尸体的味道。我们……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最后，阿爹病倒了。他死之前，让我们烧掉他的身体，走得越远越好。”
无言，才是最好的安慰。
夜明轩的面色沉重，瘟疫，若消息是真的，那势必又是一场浩劫。瘟疫一发，死者数众，常以万计。而今，若是逃亡至此的流民中带有疫病，整个金陵可谓危矣。
“江左，你可知这批流民中可有人患病？”江左闻言，垂眸沉思，他毕竟去的地方不多，见过的人也就是这附近的。还真是不甚清楚，这般想着，便摇了摇头。
夜明轩面上越发沉重，金陵城为何不欲让流民入内，也不安置涌来的大批流民，莫非早知沿河一带疫情。
若是这般就不难猜测，疫情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境地，才会有流民逃窜。只是时疫大作，世人皆惧之，纵使医者仁心，可，古今疫病攻克之艰，竟也只是个药石罔效的说辞。
夜明轩叹了口气，看来需要尽快查看一番，在流民中有无疫病感染者了。
皮皮眉头紧蹙，略微思索了片刻：“按理说，人间不该有这般劫难才对，太阳神掌司人间，时刻都在注视着人间的一举一动，若是有异动，仙界应该会有动静。可是如今这般，倒像是一切都如常。”
本石头听他说太阳神时刻都在看着我们，心里一紧，本石头某年某月说天上那位的坏话，想来他老人家的记性并不记得。我正庆幸。
就听君卿道：“可是，太阳神，如今正值壮年……”
本石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只这一句“太阳神正值壮年。”震惊得本石头心魂一颤，本石头直觉，天上那家伙都不知道燃烧了多少个纪，怎的还如此年轻。
“这就是问题所在，难道有什么邪物要现世了？”邪物出世，天灾醒世，人间不知道将会是怎样的浩劫……
太阳神，太阳神，既是神，那为何却又没有神界。本石头心里想着，便问了出来。
皮皮还是有一点好的，那就是虽然吃得多，但知道的也多。
“神界早在亿年前陨落了。但是作为几界中最强大的存在，他们的寿命，不，不应该称之为寿命，他们与天地同在，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可是整个神界都陨灭了，这就值得怀疑了。而太阳神，他本不是神，他只是当年神界中的一只金乌。”
原来只是一只鸟，本石头一口郁气呼出，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但，太阳神如今可是万物生灵之源，神力无边，如今亿年过去，早已不是当年神界中那只知道陪众神玩耍的鸟儿了。”皮皮就是来克我的。
本石头肯定跟皮皮这个家伙前世是死仇深恨的冤孽。这冷水泼的本石头一颗石头心拔凉拔凉的。
“那仙界就不管吗？如今神界没了，仙界自当肩负起天下苍生的重任。”
不见仙界的动作，本石头对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有些失望。
“仙界倒是想，不过也得量力而行不是。既然神界那些无坚不摧的神，都覆灭了，仙界自当独善其身。不过，我倒是听闻神界诸神似乎并未全部归于混沌，不过这也只是传闻，若是还在，那么他们又去了哪儿？又是为什么宁愿让神界就此消失？这当中到底有什么隐情？”皮皮不愧是媲美胡八的大妖怪，知道得可真多。
“行了，如今还是眼前事要紧。瘟疫一事还未完结。神界之事还是先放在一边吧。”死霸王花适时打断了我们。果然这家伙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过倒也是，毕竟眼前的事更为棘手。
这一场大雪不知道掩埋了多少人，大雪初霁，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皑皑一片，纯澈的白，底下又是怎样的污垢。物之法则，原本就无情。
“如何？”皮皮摇摇头，夜明轩松了口气。而后复又看向死霸王花。
“棚子最右边倒数第二家，一老者，于昨日辰时魂归他处。观其外在，肤色蜡黄，手、足、面上皆有恶斑，舌绛苔焦，气血两亏。死时面色痛苦，身有异味，若非冬日寒冻，恐已腐败。眼下……已有病例，如不及时遏制，蔓延开去必将生灵涂炭。”
死霸王花说完，本石头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夜明轩看向我，我摇了摇头。本石头并未发现。不过时疫传播之快，上一刻兴许没有，不过须臾，说不定就感染上了。
大火，燃烧着。火焰窜上半空，有黑色的烟夹杂其中，那老伯的衣服着了火，很快燃了起来，不多时就被烧得面目全非。直到大火燃尽，尸首和燃透的木头一起化作青烟散去，最后只剩下灰烬，风一吹，就四散开去。众人面色复杂地最后望了一眼，叹息着离去。生命是如此脆弱。
本石头有些不是滋味，这人世间的死别，呵。
瘟疫最终还是没能遏制住，迅速蔓延了开去。
夜明轩近日来忙得焦头烂额，整个人都有些抑郁。金陵这座千年古城，仿佛笼罩上一层阴郁，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
本石头第一次觉得人命由天不由己。街头行人越发少了，大家都闭门不出，生怕被染上瘟疫。也是，有谁不怕死。
少有人出门，街上分外冷清，往日里热闹的酒楼、花街、茶馆也大都关了。
本石头走得近了一处酒楼，看着在寒风中飘摇的酒旗，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些什么。无能为力，无力回天的挫败感压抑得我透不过气，推开半掩的门扉，正在打盹的小二，翻着账册愁眉苦脸的掌柜，落满了灰尘的桌椅，空无一个客人的大堂。有什么变了。是什么呢。是人心。
“小二，来一壶烧酒。”本石头寻了张稍稍干净些的凳子，坐了下来。
小二一个激灵，笑开了眉眼道：“好嘞，客官稍等。”说完飞快了跑没了影。掌柜的抬头看了本石头一眼，愁苦的神色掩了，换上了笑脸道：“客官，您可是小店这几日来的第一位客人，唉~”说完之后，叹息一声。
本石头看了他一眼，回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也只是冬日天寒，便想着喝点酒暖暖。”实在是日寒，心却更寒。
“客官，酒来了。您趁热喝。”小二放下酒，擦了擦桌上的灰，本石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了。故自倒了一杯，正准备一口饮尽。一道声音打断了我。
“哎哎，一个人喝酒，都不叫我，不够义气。”皮皮还真是阴魂不散，想来这家伙应该是个老妖怪了，妖力如此高强，本石头独自一人出来，他都能寻着门路找来。义气，本石头跟他哪里有什么义气可言。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本石头瞟了他一眼，看看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是一般的欠揍。
“来了就坐下吧。小二再拿个杯子来。不，拿只碗给他。”
“来，干了这杯。”本石头与他碰杯。喝酒果然是两个人更好。一个人太寂寞，三个人太拥挤，一群人太闹心。
死霸王花长年冷寂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破冰。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出来倒残渣的江左，仰头看着站在草棚前的我们，面无表情问了一句。
我推了一把君卿，柔和了神色道：“这是个大夫，可以治好你娘的病。”
小孩面上无波，听了这番话也没什么动作，只定定看了我一眼道：“他不是大夫。”
皮皮纳闷：“看吧，你长得不像大夫。啧啧……”于是乎笑得像个人贩子似的，缓缓道：“我才是大夫。”
小孩这下闻言冷了神色：“你没有药箱。”说完就转身进了草棚。皮皮讷讷地摸了摸鼻子，摊手表示很无奈。人家不信。
“皮皮呀，你是不是有许多延年益寿的灵药啊？”皮皮抖了抖，一脸防备地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意图蒙混过关。
本石头伸出手：“交出来吧。”皮皮万分不舍地将药放在了我手心。
掩面不忍再看我手中灵药一眼，本石头没好气怼他：“心疼个什么劲儿，你又用不上。”
本石头移步进了草棚，见到那妇人的时候，还是感触良多。凡人就是这般生老病死，一生短得如同朝露。眨眼间而已。还是做妖怪好啊。
那妇人见我进来，疑惑地看着本石头，倒叫本石头有些无所适从。想了想本石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令人信服，开口道：“夫人莫怪，老王告知我们你病了，我们便来看看你。对了，我手中这枚药丸能治百病。夫人服下，几日后便可痊愈了。”
那妇人一时间难以克制地咳了起来，闻言还是接过去。江左冷冷看了本石头一眼，爬下床去倒水去了。倒叫本石头感觉成了个恶人。真是好笑又好气。这年头的好人也不是那么好当。
在我怔愣间，那妇人止了咳嗽，感激道：“多谢。只是我这病我心中有数。”说完之后，神色便有落寞。
本石头宽慰道：“夫人切莫忧思过度，否则纵然是仙药也枉然。一切都会过去的。”那妇人闻言点了点头，将那枚丹药服下之后，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本石头示意江左出去说话，这小孩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床上的妇人一眼，默默跟在了我身后。本石头有些欣慰，性子是倔，不过还算乖巧。
在君卿他们跟前站定后，本石头转过身，蹲了下来，与他平视，笑了笑：“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你母亲会好的。”
“喂，小子，我们给你母亲治病，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吗？”皮皮其实也跟小孩子一般，莫不是这厮是个智商有问题的。本石头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咽下了想要怼他的话。
“我叫江左。不叫小子。”小屁孩还挺有脾气，可怜皮皮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小孩鄙视。唉，这年头稀罕事儿可真不少。
皮皮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说不出话来。
江左嘴唇嗫嚅了几下，别扭地低着头道：“谢谢。”
皮皮笑得十分猥琐，拍了拍江左的肩膀：“小子，这才像话嘛。”
本石头眼尖地发现江左的耳朵红了，论起不要脸，江左哪里是皮皮的对手。唉。本石头都自叹弗如。
夜明轩笑了笑，眼底的阴霾散去，摸了摸江左的头。
“这样子就对了嘛，江左呀，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本石头好死不死问出了这话，江左一张小脸有些迷茫。
本石头也是傻了，毕竟是个孩子，这些大人才需要考虑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太遥远。
还是先将眼前的难关度过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
“江左，你爹呢？”皮皮见屋中就他们母子二人，便随口一问。
“死了。”略带哭腔的声音。似是平复了一下，江左才又道：“瘟疫，死了好多人，到处都是焚烧尸体的味道。我们……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最后，阿爹病倒了。他死之前，让我们烧掉他的身体，走得越远越好。”
无言，才是最好的安慰。
夜明轩的面色沉重，瘟疫，若消息是真的，那势必又是一场浩劫。瘟疫一发，死者数众，常以万计。而今，若是逃亡至此的流民中带有疫病，整个金陵可谓危矣。
“江左，你可知这批流民中可有人患病？”江左闻言，垂眸沉思，他毕竟去的地方不多，见过的人也就是这附近的。还真是不甚清楚，这般想着，便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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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石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只这一句“太阳神正值壮年。”震惊得本石头心魂一颤，本石头直觉，天上那家伙都不知道燃烧了多少个纪，怎的还如此年轻。
“这就是问题所在，难道有什么邪物要现世了？”邪物出世，天灾醒世，人间不知道将会是怎样的浩劫……
太阳神，太阳神，既是神，那为何却又没有神界。本石头心里想着，便问了出来。
皮皮还是有一点好的，那就是虽然吃得多，但知道的也多。
“神界早在亿年前陨落了。但是作为几界中最强大的存在，他们的寿命，不，不应该称之为寿命，他们与天地同在，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可是整个神界都陨灭了，这就值得怀疑了。而太阳神，他本不是神，他只是当年神界中的一只金乌。”
原来只是一只鸟，本石头一口郁气呼出，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但，太阳神如今可是万物生灵之源，神力无边，如今亿年过去，早已不是当年神界中那只知道陪众神玩耍的鸟儿了。”皮皮就是来克我的。
本石头肯定跟皮皮这个家伙前世是死仇深恨的冤孽。这冷水泼的本石头一颗石头心拔凉拔凉的。
“那仙界就不管吗？如今神界没了，仙界自当肩负起天下苍生的重任。”
不见仙界的动作，本石头对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有些失望。
“仙界倒是想，不过也得量力而行不是。既然神界那些无坚不摧的神，都覆灭了，仙界自当独善其身。不过，我倒是听闻神界诸神似乎并未全部归于混沌，不过这也只是传闻，若是还在，那么他们又去了哪儿？又是为什么宁愿让神界就此消失？这当中到底有什么隐情？”皮皮不愧是媲美胡八的大妖怪，知道得可真多。
“行了，如今还是眼前事要紧。瘟疫一事还未完结。神界之事还是先放在一边吧。”死霸王花适时打断了我们。果然这家伙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过倒也是，毕竟眼前的事更为棘手。
这一场大雪不知道掩埋了多少人，大雪初霁，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皑皑一片，纯澈的白，底下又是怎样的污垢。物之法则，原本就无情。
“如何？”皮皮摇摇头，夜明轩松了口气。而后复又看向死霸王花。
“棚子最右边倒数第二家，一老者，于昨日辰时魂归他处。观其外在，肤色蜡黄，手、足、面上皆有恶斑，舌绛苔焦，气血两亏。死时面色痛苦，身有异味，若非冬日寒冻，恐已腐败。眼下……已有病例，如不及时遏制，蔓延开去必将生灵涂炭。”
死霸王花说完，本石头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夜明轩看向我，我摇了摇头。本石头并未发现。不过时疫传播之快，上一刻兴许没有，不过须臾，说不定就感染上了。
大火，燃烧着。火焰窜上半空，有黑色的烟夹杂其中，那老伯的衣服着了火，很快燃了起来，不多时就被烧得面目全非。直到大火燃尽，尸首和燃透的木头一起化作青烟散去，最后只剩下灰烬，风一吹，就四散开去。众人面色复杂地最后望了一眼，叹息着离去。生命是如此脆弱。
本石头有些不是滋味，这人世间的死别，呵。
瘟疫最终还是没能遏制住，迅速蔓延了开去。
夜明轩近日来忙得焦头烂额，整个人都有些抑郁。金陵这座千年古城，仿佛笼罩上一层阴郁，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
本石头第一次觉得人命由天不由己。街头行人越发少了，大家都闭门不出，生怕被染上瘟疫。也是，有谁不怕死。
少有人出门，街上分外冷清，往日里热闹的酒楼、花街、茶馆也大都关了。
本石头走得近了一处酒楼，看着在寒风中飘摇的酒旗，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些什么。无能为力，无力回天的挫败感压抑得我透不过气，推开半掩的门扉，正在打盹的小二，翻着账册愁眉苦脸的掌柜，落满了灰尘的桌椅，空无一个客人的大堂。有什么变了。是什么呢。是人心。
“小二，来一壶烧酒。”本石头寻了张稍稍干净些的凳子，坐了下来。
小二一个激灵，笑开了眉眼道：“好嘞，客官稍等。”说完飞快了跑没了影。掌柜的抬头看了本石头一眼，愁苦的神色掩了，换上了笑脸道：“客官，您可是小店这几日来的第一位客人，唉~”说完之后，叹息一声。
本石头看了他一眼，回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也只是冬日天寒，便想着喝点酒暖暖。”实在是日寒，心却更寒。
“客官，酒来了。您趁热喝。”小二放下酒，擦了擦桌上的灰，本石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了。故自倒了一杯，正准备一口饮尽。一道声音打断了我。
“哎哎，一个人喝酒，都不叫我，不够义气。”皮皮还真是阴魂不散，想来这家伙应该是个老妖怪了，妖力如此高强，本石头独自一人出来，他都能寻着门路找来。义气，本石头跟他哪里有什么义气可言。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本石头瞟了他一眼，看看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是一般的欠揍。
“来了就坐下吧。小二再拿个杯子来。不，拿只碗给他。”
“来，干了这杯。”本石头与他碰杯。喝酒果然是两个人更好。一个人太寂寞，三个人太拥挤，一群人太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