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方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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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石头有些微醺，抬眼斜了他一眼。
“有酒怎可无弦乐。”
本石头一时无话，撇了撇嘴，都这时候了还端着，累不累。
不过他想弹也就随他去了，本石头也管不着。
“你有什么想听的？”
这是问本石头，哟呵稀奇了，不过本石头对乐理一窍不通，只得道：“随便。”
“铮~”花镜月调了调琴弦，若有所思，随后笑了笑，摇了摇头，而后顾自弹了起来。
本石头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撑着脑袋，醉眼迷蒙，眼前似有烟雾缭绕。
眼前竟是一方水域，只是不知为何白蒙蒙一片，看不甚远。不过细听竟有泉水叮咚，这一方水域竟是一眼泉眼出水所成。
本石头循声过去，不想水中竟有一人。本石头只看得一个背影，那人墨发如瀑，宽肩，再往下就看不见了。本石头暗自叹了口气。
”谁？”
本石头一惊，化作原身，嗯一颗石头。大气儿也不敢出。
那人转过身来，白玉似的脸上，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眼尾还泛着红，似是被这活泉醺的，竟是潋滟至极，玉宇琼鼻，鼻尖还有点点水珠，再往下薄唇微抿，唇若涂朱。本石头看得心神一荡，美人如斯，说的便是这般吧，只是眼中泛着冷光。怎么看怎么不好惹。那一声谁，音似碎玉，本石头鼻头一热，两管鼻血留下来。真是丢脸。
岁月轮转，本石头在此处不知过了多少个光景，直到有一天，那人将本石头带了回去。
“神君，你从哪儿带回来的这么丑的一块石头？”
本石头原本正在桃花树下懒洋洋晒着太阳，不想被一个欠扁的声音弄醒。石头也是有起床气的。真是，一个男人这么聒噪真的好吗。
“苍山。我看它似是有了灵识。也不知为何就将它带了回来。”
感情带本石头回来，还是这般不走心。本石头一颗石头心裂了一条缝。
“啊呀，那处穷山恶水有甚么好东西，神君要带也带点好看的。”
本石头：……
“那处虽荒凉了些，却也不似你说的那般不堪。那里有一眼活泉，你若是有空，也可去泡泡，于你有好处。”
那人这般便讪讪住了嘴，半晌：“好吧。”
一时又回归一片寂静。本石头隐约听见门合上的声音。而后这一处大殿便久久沉浸在一片寂静中。本石头心下郁郁，还不如那穷山恶水。
苍山一遇，想不到后来诸事劳心伤怀。
缘起缘灭，这世上谁遇见谁，谁与谁有缘？
不过皆看谁执着罢。到底，一切都会因风消散。无人记得，无人追忆。唯有时间未有为谁悲怜。
不知过去多少个岁月，这神殿中终于有了些许人烟气息。原来是旸谷的两只金乌生了个小金乌，请神君去为那小家伙赐名。真是忒的麻烦。不过本石头也没办法去啊，露馅了可怎生是好。这仙宫岁月好不容易热闹了一番，豁出去了。
翌日，神君在临出门之前，道：“崇原，早些时候那颗冰魄魂珠可还在？”
这崇原乃神君座下童子，平日里在神君面前倒还规矩，只不过长了一张好面皮，唇红齿白，能说会道，颇得神仙殿中仙娥们的喜欢。出了神殿便招蜂引蝶。本石头忍他很久了。要不是事出从权，本石头哪里需要委屈自己，借他的光。
“在的，神君。”
“那便带上吧。”神君说道此处顿了顿道：“崇原，你簪子上这颗石头倒是蛮特别。”
崇原闻言面红耳赤，正待说些什么。那个可恶的说本石头丑的家伙九幽仙君朗声笑道：“桃桃，你可别问了，那可是仙子送予崇原的姻缘石。”桃桃二字一出口本石头真是忍不住想要仰天长笑。未免太过稀奇。本石头忍不住瞥了神君一眼，见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有些龟裂，颇有些风雨欲来的兆头。
“闭嘴。”说完便冷哼一声出了门去，九幽一个劲儿在旁边说个没完，本石头头都要炸了，想到此处便有些佩服神君大人。唉，不容易啊。
出得门去，许是今日景运天成，阳光正暖。临近旸谷便听得一片热闹的交谈声。本石头有些好奇那只小金乌是何等模样。莫不是一只还未长毛的。想到此处便有些忍俊不禁。
“原是神君到了，我道怎么老远便察觉有一股祥瑞之气。”月老那家伙真是狗腿啊，本石头有些看不过眼。
“月下仙人还是一如既往油嘴滑舌。莫不是最近红鸾星动，有喜事儿要发生。”九幽看他这幅样子，嘴角有些抽搐。
月老白了他一眼，正准备与他理论一番。神君好笑地看了他俩一眼，道：”进去吧。”
月老立即便泄了气，笑了笑道：“神君请。”说完便跟在神君身后，不再理会九幽那厮。
旸谷竟是比神殿还要温暖几分，本石头莫名喜欢这里，大约这里不似苍山除了那眼活泉，阴冷潮湿。终年阳光很少照耀到那里。传说那处是受神诅咒的地方。
“呀，动了、动了。裂开了。”本石头被一片激动声扰乱了思绪，原来是那只小金乌破壳出来了。眼前一片金光闪过，本石头差点被那灼人的温度给烤焦。
“神君……”
只见那团小火球竟是飘到了神君面前围着他来回转着。真是稀奇。莫非小金乌喜欢神君大人。
“过来，小家伙。”神君朝着小火球招了招手。不想小金乌竟然能够听懂，一下子停到神君面前，动了两下，似乎有些懵懂。神君转过头道：“崇原，将那珠子给我吧。”崇原闻言，伸出手，幻出一物。可不就是先前那颗冰魄魂珠。
“这竟是北冥千年玄冰汇集天地灵气，几万年来才得一颗的魄珠。”众仙一时间议论纷纷。
小金乌似乎挺喜欢这颗珠子，嗖的一下掠过神君的手。那双如玉般的手似乎被小金乌灼伤，神君伸手一抚，那瘢痕便消失不见。崇原有些担忧道：“神君无事罢？”
神君微微笑道：“无妨。”
两只老金乌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忍了半晌道：“看来吾儿与神君大人颇为有缘，还请神君大人为小儿赐名。”
神君大人定定看了他们一会儿，就在两只金乌以为神君大人要拒绝时，神君大人道：“今日泠泠清风，日出有曜，赤者如斯乎。赤曜一名如何？”
见神君方才只是在思索，两只金乌大喜：“多谢神君大人。”
这般，方才赤曜得了神君大人的魄珠之后，周身的灼热便褪去了不少，众仙这才敢近前来。经此以后，赤曜这家伙，便时常来神殿中玩耍。本石头真是烦得不行，更甚这家伙哪里不呆偏偏喜欢站在本石头身上。气煞本石头也。
某日本石头准备吓他一下，谁曾想，这家伙随手一扔给本石头丢出了神殿，掉到了灵犀山上。这一幕恰巧被九幽给见着了。便打趣他，要告知神君大人。
赤曜三言两语便被唬住了，哭个不停。
九幽这才惊觉自己过了，有些头疼道：“哭什么，那颗破石头是神君从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带回来的，想来他也不会在乎，不就是一颗石头吗。”
原是安慰的话，不想赤曜反而哭的更厉害了。无奈之下，九幽道：“大不了，我陪你找回来，别哭了。”
赤曜瞬间便止了哭声。九幽脸一黑。感情自己被这小家伙给坑了。抹不下面子，九幽黑着一张脸不理会他。
赤曜根本不怕他，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道：“我们去哪里找？”
九幽忽地一下转过身来，定定望着他：“不是你扔的吗，我怎么知道？”
“可是你说你要陪我找的？”说着隐隐又有要哭的迹象。九幽忍了忍，深呼了几口气道：“你往哪个方向扔的？”
赤曜抬手指了指东南方向，九幽欲哭无泪：“小祖宗，你指的哪个方向是灵犀山，你知不知道灵犀山有多大，而且那处全是草，荒山野岭。我真是欠了你的……”彼时本石头正躺在一片野花中，晒着太阳，好不悠闲。这下终于出来了。身为石头还真有些不方便，本石头便化作了人形。
神界就是好啊，无人来打扰。本石头准备好好睡一觉。
这一睡，便睡了一百多年。彼时本石头是被人一脚踢醒的。
本石头有些微醺，抬眼斜了他一眼。
“有酒怎可无弦乐。”
本石头一时无话，撇了撇嘴，都这时候了还端着，累不累。
不过他想弹也就随他去了，本石头也管不着。
“你有什么想听的？”
这是问本石头，哟呵稀奇了，不过本石头对乐理一窍不通，只得道：“随便。”
“铮~”花镜月调了调琴弦，若有所思，随后笑了笑，摇了摇头，而后顾自弹了起来。
本石头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撑着脑袋，醉眼迷蒙，眼前似有烟雾缭绕。
眼前竟是一方水域，只是不知为何白蒙蒙一片，看不甚远。不过细听竟有泉水叮咚，这一方水域竟是一眼泉眼出水所成。
本石头循声过去，不想水中竟有一人。本石头只看得一个背影，那人墨发如瀑，宽肩，再往下就看不见了。本石头暗自叹了口气。
”谁？”
本石头一惊，化作原身，嗯一颗石头。大气儿也不敢出。
那人转过身来，白玉似的脸上，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眼尾还泛着红，似是被这活泉醺的，竟是潋滟至极，玉宇琼鼻，鼻尖还有点点水珠，再往下薄唇微抿，唇若涂朱。本石头看得心神一荡，美人如斯，说的便是这般吧，只是眼中泛着冷光。怎么看怎么不好惹。那一声谁，音似碎玉，本石头鼻头一热，两管鼻血留下来。真是丢脸。
岁月轮转，本石头在此处不知过了多少个光景，直到有一天，那人将本石头带了回去。
“神君，你从哪儿带回来的这么丑的一块石头？”
本石头原本正在桃花树下懒洋洋晒着太阳，不想被一个欠扁的声音弄醒。石头也是有起床气的。真是，一个男人这么聒噪真的好吗。
“苍山。我看它似是有了灵识。也不知为何就将它带了回来。”
感情带本石头回来，还是这般不走心。本石头一颗石头心裂了一条缝。
“啊呀，那处穷山恶水有甚么好东西，神君要带也带点好看的。”
本石头：……
“那处虽荒凉了些，却也不似你说的那般不堪。那里有一眼活泉，你若是有空，也可去泡泡，于你有好处。”
那人这般便讪讪住了嘴，半晌：“好吧。”
一时又回归一片寂静。本石头隐约听见门合上的声音。而后这一处大殿便久久沉浸在一片寂静中。本石头心下郁郁，还不如那穷山恶水。
苍山一遇，想不到后来诸事劳心伤怀。
缘起缘灭，这世上谁遇见谁，谁与谁有缘？
不过皆看谁执着罢。到底，一切都会因风消散。无人记得，无人追忆。唯有时间未有为谁悲怜。
不知过去多少个岁月，这神殿中终于有了些许人烟气息。原来是旸谷的两只金乌生了个小金乌，请神君去为那小家伙赐名。真是忒的麻烦。不过本石头也没办法去啊，露馅了可怎生是好。这仙宫岁月好不容易热闹了一番，豁出去了。
翌日，神君在临出门之前，道：“崇原，早些时候那颗冰魄魂珠可还在？”
这崇原乃神君座下童子，平日里在神君面前倒还规矩，只不过长了一张好面皮，唇红齿白，能说会道，颇得神仙殿中仙娥们的喜欢。出了神殿便招蜂引蝶。本石头忍他很久了。要不是事出从权，本石头哪里需要委屈自己，借他的光。
“在的，神君。”
“那便带上吧。”神君说道此处顿了顿道：“崇原，你簪子上这颗石头倒是蛮特别。”
崇原闻言面红耳赤，正待说些什么。那个可恶的说本石头丑的家伙九幽仙君朗声笑道：“桃桃，你可别问了，那可是仙子送予崇原的姻缘石。”桃桃二字一出口本石头真是忍不住想要仰天长笑。未免太过稀奇。本石头忍不住瞥了神君一眼，见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有些龟裂，颇有些风雨欲来的兆头。
“闭嘴。”说完便冷哼一声出了门去，九幽一个劲儿在旁边说个没完，本石头头都要炸了，想到此处便有些佩服神君大人。唉，不容易啊。
出得门去，许是今日景运天成，阳光正暖。临近旸谷便听得一片热闹的交谈声。本石头有些好奇那只小金乌是何等模样。莫不是一只还未长毛的。想到此处便有些忍俊不禁。
“原是神君到了，我道怎么老远便察觉有一股祥瑞之气。”月老那家伙真是狗腿啊，本石头有些看不过眼。
“月下仙人还是一如既往油嘴滑舌。莫不是最近红鸾星动，有喜事儿要发生。”九幽看他这幅样子，嘴角有些抽搐。
月老白了他一眼，正准备与他理论一番。神君好笑地看了他俩一眼，道：”进去吧。”
月老立即便泄了气，笑了笑道：“神君请。”说完便跟在神君身后，不再理会九幽那厮。
旸谷竟是比神殿还要温暖几分，本石头莫名喜欢这里，大约这里不似苍山除了那眼活泉，阴冷潮湿。终年阳光很少照耀到那里。传说那处是受神诅咒的地方。
“呀，动了、动了。裂开了。”本石头被一片激动声扰乱了思绪，原来是那只小金乌破壳出来了。眼前一片金光闪过，本石头差点被那灼人的温度给烤焦。
“神君……”
只见那团小火球竟是飘到了神君面前围着他来回转着。真是稀奇。莫非小金乌喜欢神君大人。
“过来，小家伙。”神君朝着小火球招了招手。不想小金乌竟然能够听懂，一下子停到神君面前，动了两下，似乎有些懵懂。神君转过头道：“崇原，将那珠子给我吧。”崇原闻言，伸出手，幻出一物。可不就是先前那颗冰魄魂珠。
“这竟是北冥千年玄冰汇集天地灵气，几万年来才得一颗的魄珠。”众仙一时间议论纷纷。
小金乌似乎挺喜欢这颗珠子，嗖的一下掠过神君的手。那双如玉般的手似乎被小金乌灼伤，神君伸手一抚，那瘢痕便消失不见。崇原有些担忧道：“神君无事罢？”
神君微微笑道：“无妨。”
两只老金乌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忍了半晌道：“看来吾儿与神君大人颇为有缘，还请神君大人为小儿赐名。”
神君大人定定看了他们一会儿，就在两只金乌以为神君大人要拒绝时，神君大人道：“今日泠泠清风，日出有曜，赤者如斯乎。赤曜一名如何？”
见神君方才只是在思索，两只金乌大喜：“多谢神君大人。”
这般，方才赤曜得了神君大人的魄珠之后，周身的灼热便褪去了不少，众仙这才敢近前来。经此以后，赤曜这家伙，便时常来神殿中玩耍。本石头真是烦得不行，更甚这家伙哪里不呆偏偏喜欢站在本石头身上。气煞本石头也。
某日本石头准备吓他一下，谁曾想，这家伙随手一扔给本石头丢出了神殿，掉到了灵犀山上。这一幕恰巧被九幽给见着了。便打趣他，要告知神君大人。
赤曜三言两语便被唬住了，哭个不停。
九幽这才惊觉自己过了，有些头疼道：“哭什么，那颗破石头是神君从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带回来的，想来他也不会在乎，不就是一颗石头吗。”
原是安慰的话，不想赤曜反而哭的更厉害了。无奈之下，九幽道：“大不了，我陪你找回来，别哭了。”
赤曜瞬间便止了哭声。九幽脸一黑。感情自己被这小家伙给坑了。抹不下面子，九幽黑着一张脸不理会他。
赤曜根本不怕他，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道：“我们去哪里找？”
九幽忽地一下转过身来，定定望着他：“不是你扔的吗，我怎么知道？”
“可是你说你要陪我找的？”说着隐隐又有要哭的迹象。九幽忍了忍，深呼了几口气道：“你往哪个方向扔的？”
赤曜抬手指了指东南方向，九幽欲哭无泪：“小祖宗，你指的哪个方向是灵犀山，你知不知道灵犀山有多大，而且那处全是草，荒山野岭。我真是欠了你的……”彼时本石头正躺在一片野花中，晒着太阳，好不悠闲。这下终于出来了。身为石头还真有些不方便，本石头便化作了人形。
神界就是好啊，无人来打扰。本石头准备好好睡一觉。
这一睡，便睡了一百多年。彼时本石头是被人一脚踢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