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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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一句话也不说，也抬着头看着外面，听着女儿说话。
“那年，大舅要结婚，彩礼钱不够，你几乎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最后就连我做校服的钱你都拿不出来了，那一个学期，我被同学耻笑，班里所有的活动老师都不让我参加，就是因为我没有校服。后来二舅结婚，要盖房子，我们搭钱不说，你和爸爸下了班骑着自行车起早贪黑的回家去干活，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那年我才十多岁，屋子里空荡荡的，晚上打雷，把我吓醒，我哭了一夜，第二天高烧四十度。三舅结婚更可恶，他为了结婚，霸占了老宅，把外婆赶到村头的一间半小土屋里，前年寒假我回去，都进了腊月了，外婆的小屋里还没点炉子，那个小屋又黑又潮还那么冷，当时我的心都揪的疼，自从外公去世以后，外婆含辛茹苦把他们养大，给他们当牛做马，看孩子，当老妈子，看了大的看小的，到了最后就落了一个那样的下场，你还拿他们当亲人，有这样冷血的亲人吗？前几年我假期打工挣了点钱，花了三百块钱给外婆买了一台最小的洗衣机，就是想着她年纪大了，洗不动衣服了，所以才买的，可是去年我回去发现洗衣机早就没有了，我问她洗衣机呢？她才有些无奈的说了实情，原来那台洗衣机她都没用几次，就被大舅家的顺儿弄到外地打工的地方去了，说他在外地打工，一个男孩子没空洗衣服，后来，顺儿打工回来，洗衣机还没送回来就被三舅给拿走了，说三舅妈生了二胎，洗尿疥子用，方便，是！他们都方便了，可是谁考虑过外婆方不方便了？”
秦岚岚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又道：“去年寒假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外婆接到我们家，可是直到过年，三个舅舅谁也没来电话说要接外婆回家过年，他们也不怕村里人笑话，结果外婆还是在我们家过得年，直到春天，天暖和了，外婆才执意要回去的！妈！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楚玉洁低下头，依旧不说话，就这样听着女儿絮叨着。直到秦岚岚说完，她才缓缓开口道：“唉！你外婆老了，到时候还得指着他们养老啊！”
一听这话秦岚岚气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原地转了两圈，才说道：“妈！你是怎么想的？就凭那三个舅妈？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坏，现在外婆身子还算硬朗，对于他们来说还有用，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当个老妈子还能用一用，要是有一天外婆真的起不来了，瘫在床上，他们谁会伺候？妈！你醒醒吧！外婆老了，我们养，你也别指望他们，你要指望他们，几天他们就能把外婆折腾死，你信不？”
听到女儿的话，楚玉洁又不做声了，她心里明白，女儿是对的。可是，老娘在，她心里装着自己的儿子们，孙子们。不管儿子们有多不孝，老娘还是拿他们当宝贝，自己又能怎么办呢？自己也是这个家里的大姐啊？想了想，她苦苦的摇了摇头，独自回病房去了。
看着楚玉洁独自回了病房，秦岚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抹了抹眼泪，也回办公室去了。
下午五点半，银行就下班了，收拾好文件，杨小凡如释重负的伸了伸懒腰道：“姐妹儿，晚上没事儿一起吃饭呗！好久没吃酸菜鱼了，要不要去？”
童蕾一点也看不出轻松的样子，一边慢腾腾的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不行啊！今天下午老佛爷发话了，晚上必须回家吃饭，唉！估计我的大限就要到了！”
一旁的杨小凡这次没有幸灾乐祸，而是走上前来拍了拍童蕾的肩膀道：“前路艰难啊，姐们儿，咱就各自珍重吧！唉！……”杨小凡摇着头自己走了。
童蕾望着杨小凡的背影，一个人凌乱在风里，极不情愿的拎起包，踏上了回家的漫漫征程。
下午六点，医院也到了下班的时间，秦岚岚心不在焉的去了父亲的病房。杜响先是给自己老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打车直奔海滨中学方向而去，过了一会儿出租车就停在离海滨中学不远的一处小饭店的门前，刚巧程鹏飞也骑着共享单车也来到了门口，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开车，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今晚来这里是要喝酒的。
“老大！”
“老三！”
两个人相视一笑，既没有拥抱，也没有握手，甚至话也就那两句，看起来根本就不像熟人，更不像好几年没见的好朋友了。
杜响等着程鹏飞停好车子，两人一起走进了那个小饭馆，小饭馆在这里开了好多年了，里面面积不大，摆了四五张桌子，菜炒的也一般，饭店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由于饭店还算干净，所以这些年，这里就是他们吃饭的地方，也就是他们说的老地方。
当年杜响作为农村里的学霸，考进海滨最有名的海滨中学，而程鹏飞作为城里学霸顺利进入海滨中学，而且还鬼使神差的成了同桌，就这样两个人度过了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一共六年的中学生涯，两个人也因此成了莫逆之交，从此以后两个人也交替占领年级第一二名的宝座长达六年，只是两个人的性格有些另类，很少有朋友，杜响出身农村，性格自卑孤僻。程鹏飞出身教育商人家庭，性格冷淡，清心寡欲。倒是由于这样的性格，这两个人却越走越近，最终成了最好的朋友，至于老大、老三的称呼，那是到了高中以后，需要住校，杜响和程鹏飞还有另外两个人同住一个宿舍，也就是后来的老二和老四，老二叫顾清明，老四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叫向前进。
自从高考过后，这四个人就各奔东西了，只有杜响留在了海滨。
“哎呀！怎么是你俩啊！你们可好久没来了！”杜响和程鹏飞刚一进门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就欢快的响了起来。
“福婶！”
“福婶！”
“唉！你们俩可是好久没来了，我让你福叔给你们弄俩好菜！你们先坐！”
“谢谢福婶！”程鹏飞点了点头，称谢道。
“谢啥呀！跟婶还客气，这孩子！”福婶看到来了老主顾，显然是非常的高兴，原来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四个经常腻在这里，有时吃饭，有时写作业，有时辩论辩论国家大事，这一晃也好几年过去了，后来他们毕业以后就很少再来了。
秦母一句话也不说，也抬着头看着外面，听着女儿说话。
“那年，大舅要结婚，彩礼钱不够，你几乎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最后就连我做校服的钱你都拿不出来了，那一个学期，我被同学耻笑，班里所有的活动老师都不让我参加，就是因为我没有校服。后来二舅结婚，要盖房子，我们搭钱不说，你和爸爸下了班骑着自行车起早贪黑的回家去干活，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那年我才十多岁，屋子里空荡荡的，晚上打雷，把我吓醒，我哭了一夜，第二天高烧四十度。三舅结婚更可恶，他为了结婚，霸占了老宅，把外婆赶到村头的一间半小土屋里，前年寒假我回去，都进了腊月了，外婆的小屋里还没点炉子，那个小屋又黑又潮还那么冷，当时我的心都揪的疼，自从外公去世以后，外婆含辛茹苦把他们养大，给他们当牛做马，看孩子，当老妈子，看了大的看小的，到了最后就落了一个那样的下场，你还拿他们当亲人，有这样冷血的亲人吗？前几年我假期打工挣了点钱，花了三百块钱给外婆买了一台最小的洗衣机，就是想着她年纪大了，洗不动衣服了，所以才买的，可是去年我回去发现洗衣机早就没有了，我问她洗衣机呢？她才有些无奈的说了实情，原来那台洗衣机她都没用几次，就被大舅家的顺儿弄到外地打工的地方去了，说他在外地打工，一个男孩子没空洗衣服，后来，顺儿打工回来，洗衣机还没送回来就被三舅给拿走了，说三舅妈生了二胎，洗尿疥子用，方便，是！他们都方便了，可是谁考虑过外婆方不方便了？”
秦岚岚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又道：“去年寒假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外婆接到我们家，可是直到过年，三个舅舅谁也没来电话说要接外婆回家过年，他们也不怕村里人笑话，结果外婆还是在我们家过得年，直到春天，天暖和了，外婆才执意要回去的！妈！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楚玉洁低下头，依旧不说话，就这样听着女儿絮叨着。直到秦岚岚说完，她才缓缓开口道：“唉！你外婆老了，到时候还得指着他们养老啊！”
一听这话秦岚岚气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原地转了两圈，才说道：“妈！你是怎么想的？就凭那三个舅妈？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坏，现在外婆身子还算硬朗，对于他们来说还有用，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当个老妈子还能用一用，要是有一天外婆真的起不来了，瘫在床上，他们谁会伺候？妈！你醒醒吧！外婆老了，我们养，你也别指望他们，你要指望他们，几天他们就能把外婆折腾死，你信不？”
听到女儿的话，楚玉洁又不做声了，她心里明白，女儿是对的。可是，老娘在，她心里装着自己的儿子们，孙子们。不管儿子们有多不孝，老娘还是拿他们当宝贝，自己又能怎么办呢？自己也是这个家里的大姐啊？想了想，她苦苦的摇了摇头，独自回病房去了。
看着楚玉洁独自回了病房，秦岚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抹了抹眼泪，也回办公室去了。
下午五点半，银行就下班了，收拾好文件，杨小凡如释重负的伸了伸懒腰道：“姐妹儿，晚上没事儿一起吃饭呗！好久没吃酸菜鱼了，要不要去？”
童蕾一点也看不出轻松的样子，一边慢腾腾的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不行啊！今天下午老佛爷发话了，晚上必须回家吃饭，唉！估计我的大限就要到了！”
一旁的杨小凡这次没有幸灾乐祸，而是走上前来拍了拍童蕾的肩膀道：“前路艰难啊，姐们儿，咱就各自珍重吧！唉！……”杨小凡摇着头自己走了。
童蕾望着杨小凡的背影，一个人凌乱在风里，极不情愿的拎起包，踏上了回家的漫漫征程。
下午六点，医院也到了下班的时间，秦岚岚心不在焉的去了父亲的病房。杜响先是给自己老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打车直奔海滨中学方向而去，过了一会儿出租车就停在离海滨中学不远的一处小饭店的门前，刚巧程鹏飞也骑着共享单车也来到了门口，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开车，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今晚来这里是要喝酒的。
“老大！”
“老三！”
两个人相视一笑，既没有拥抱，也没有握手，甚至话也就那两句，看起来根本就不像熟人，更不像好几年没见的好朋友了。
杜响等着程鹏飞停好车子，两人一起走进了那个小饭馆，小饭馆在这里开了好多年了，里面面积不大，摆了四五张桌子，菜炒的也一般，饭店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由于饭店还算干净，所以这些年，这里就是他们吃饭的地方，也就是他们说的老地方。
当年杜响作为农村里的学霸，考进海滨最有名的海滨中学，而程鹏飞作为城里学霸顺利进入海滨中学，而且还鬼使神差的成了同桌，就这样两个人度过了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一共六年的中学生涯，两个人也因此成了莫逆之交，从此以后两个人也交替占领年级第一二名的宝座长达六年，只是两个人的性格有些另类，很少有朋友，杜响出身农村，性格自卑孤僻。程鹏飞出身教育商人家庭，性格冷淡，清心寡欲。倒是由于这样的性格，这两个人却越走越近，最终成了最好的朋友，至于老大、老三的称呼，那是到了高中以后，需要住校，杜响和程鹏飞还有另外两个人同住一个宿舍，也就是后来的老二和老四，老二叫顾清明，老四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叫向前进。
自从高考过后，这四个人就各奔东西了，只有杜响留在了海滨。
“哎呀！怎么是你俩啊！你们可好久没来了！”杜响和程鹏飞刚一进门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就欢快的响了起来。
“福婶！”
“福婶！”
“唉！你们俩可是好久没来了，我让你福叔给你们弄俩好菜！你们先坐！”
“谢谢福婶！”程鹏飞点了点头，称谢道。
“谢啥呀！跟婶还客气，这孩子！”福婶看到来了老主顾，显然是非常的高兴，原来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四个经常腻在这里，有时吃饭，有时写作业，有时辩论辩论国家大事，这一晃也好几年过去了，后来他们毕业以后就很少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