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王爷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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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肉原来可以做的这么好吃！”赵小霖夹了一块放到俞文寅的碗里，“快尝尝，可好吃了。”说完又夹了一块给何旭繁。
俞文寅没什么胃口，可还是笑着吃下了，这桌上怕也只有赵小霖和何旭繁两个吃的香吧，连蔡俞坤都没怎么动筷子。
“这个鱼也好吃，你尝尝。”周振轩夹可以筷子鱼给赵小霖。
俞文寅没想到周振轩这么快找到他们，他们这么一大帮人，目标太大，也不好藏匿，打起来更不得了，直接牵扯邦交，毕竟翊王是明国大皇子，哪怕不那么受宠。
“明天的赛龙舟最好的观看位子便是明月楼三楼临湖的那面，视线开阔，全程赛事尽收眼底。”周振轩边给赵小霖夹着菜，边说着，“正好我定了最大的包厢，霖贤弟可愿意一同前去？”
“我们这么多人，容得下吗？”赵小霖放了碗筷。
“当然容的下，再来几个也容得下。”
“王爷～”赵小琳夹了菜送到周振轩嘴边。
“不是让你退下了吗？”周振轩转向边上伺候他的赵小琳，语气冷漠疏远。
“奴家……”赵小琳目光怯生生的，身形本就娇小柔弱，委屈模样惹人生怜。
“别让我再说一边！”周振轩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主，更不喜欢应付哭哭啼啼的女人，还这般不听话，眉头微微皱起。
赵小琳捏着拳头，自从见了这赵小霖后翊王就没给她多少好脸色，心中不甘是肯定的，掩面抽泣，心里却在盘算一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诡计。
赵小霖从食物中抬头，拍了拍周振轩的肩膀。
“想好了吗？”周振轩转过头身体倾向赵小霖，脸上已经换上温柔的笑容。
“是你娘亲给你安排的吧！”赵小霖凑过去，贴着周振轩的耳朵低声细语。
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全身，周振轩整个变得有些不自在。
“我娘亲也是，因为我挑食，也像这样安排了个人。”赵品霖一副了然的样子，“你一直给我夹菜，自己却不吃人家自然给你夹。”
周振轩的心跳乱了节奏，他侧目用余光瞥了一眼赵小霖，为什么他会对这张脸如此着迷，明明漂亮的女人见过不少，唯独对这张脸念念不忘。
“别管别人的闲事。”俞文寅拽回赵小霖，帮他擦拭嘴角的油渍。
“启禀王爷，王妃……”
“有什么事晚些再说。”周振轩打断了来人的汇报。
赵小琳见来了机会自请去照看王妃，没有周振轩的允许她不能去王妃的院子，看见王妃也要避开，这是让她跟着翊王的条件。
“时间不早了，饭我们也吃了，就不打扰王爷了。”王清允站了起来。
其他人听了王清允的话也站了起来，何旭繁还打了一个饱嗝。
周振轩瞟了一眼说话的人，觉得有几分眼熟，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承蒙周大哥关照，吃了这么好吃的饭菜，改日有机会到京城，去赵府找……”赵小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俞文寅捂住了。
“这驿馆多的是房间，各位何不在此住一晚？”周振轩嘴上询问，下一秒已经开始吩咐，“来人，把几位带到东边厢房去休息。”
“还是不给王爷添麻烦了吧！”这次是戴星耀。
“不麻烦，都安排好了。”周振轩缓缓起身，“你们一个个的还不带着贵宾去休息。”
周振轩说完人就走了，众人面面相觑，不懂这算是什么个情况。
这这驿馆的房间也真的是多，一人一间绰绰有余，东厢房这边伺候的都是驿馆的人，其他的都是周振轩明国带来的，外面还有一圈大周的士兵守着。
翊王这次来渝州城不像从前，摆明了身份过来的，缘由就是带着王妃游玩的路上王妃病了，听闻天清书院有名医，便带着王妃来治病。
何旭繁吃饱睡着了，赵云州背着他跟着带路的人，对他来说住哪儿一样，在这住下也挺好，省的回去的路上何旭繁被吵醒。
朴佑主他们没想到赵小霖和翊王相熟，虽然各怀着心事还是听着安排住下了。
戴星耀进门就闻着安神香的味道，不过也没觉得可疑，很多有钱人家晚上都睡不安稳，所以习惯在寑卧点安神香助眠，这东西对他没多大用，倒是蔡俞坤最近睡的不好，这香正好可以给他改善一下睡眠。
王清允越想越觉得这翊王眼熟，到了安排的住处也没管俞文寅意愿拉着人进了屋。
“我们的事不是早就说清楚了，你这事干什么？”俞文寅脸色很不好。
“那个翊王我上元节的时候见过，花间楼的大火和他脱不了干系，那真假两个花魁也都和他有牵扯，他留我们住下不是什么好事。”王清允回想起饭桌上周振轩看他的眼神，或许没完全认出，但绝对已经对他起疑。
赵小霖就是李瓶儿这事王清允并不知情，除了俞文寅也就陆小也和田臣臣知道个大概。
“那家伙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我们还是提防着点。”俞文寅思索着该不该把赵小霖与翊王的纠葛告诉王清允。
赵小霖在屋外等着俞文寅，边上的侍女偷偷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屋里俞文寅一心想着怎么应付翊王，忘记了让赵小霖在门口等他这事，眼下能商量的最好人选就是王清允了，只是不知为什么，聊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说起来这屋里的熏香是没闻过的味道。
“公子，可否请您移步摘星楼，王爷邀您去喝茶。”
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女子，无声无息的，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把正坐在护栏上打盹的赵小霖一下子惊醒了。
护着赵小霖防止他摔着的侍女听到声音往后退了两步，迅速拉开了和赵小霖的距离。
“小鱼出来了吗？”赵小霖望着侍女，俞文寅让他在门口等着，他怕万一走了，俞文寅找不着他着急，所以一直不敢走开。
“公子，王爷有请。”
赵小霖这才发现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居然是熟人，虽然着装打扮变化很大，可赵小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赵小霖本就不太会掩饰情绪，惊讶之情知夏看在眼里。
这就被吓着了。如此胆小之人，若不是王爷看重，知夏是绝不会放在眼里的。
“可我和小鱼说好了，在这儿等他。”赵小霖总算想起来回复了。
“奴婢会替您在此候着，公子不用担心。”
赵小霖看了眼说话的侍女，这姑娘看着就老实，应该不会骗他，只是不和小鱼说一声就走了实在是不好。
“那就麻烦小姐姐了。”赵小霖向那个侍女道完谢又转向知夏，“我和小鱼说一声之后跟你走。”
“还请公子快些，不要让王爷久等。”知夏的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赵小霖看着眼前亮着的屋子，也不知道他们聊的怎样了，这驿馆最怕隔墙有耳，所以屋内说话外面基本听不着，赵小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小鱼，听的见吗？”赵小霖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怕是在讲什么要紧的事，赵小霖放弃敲门，交代守着的侍女，若是俞文寅出来，一定要将他的行踪告知，免得俞文寅找不着他担心。
赵小霖跟着知夏的后面，上次也像这样跟着她，就像重来了一次，不过这次他没有盲目跟着，而是记着路，防着回来的时候找不着地方。摘星楼也就两层，在渝州城很常见。位于整个驿馆的中心位子，也是驿馆内最高的建筑。赵小霖按知夏说的顺着楼梯上二楼，走了几步再回首，知夏已经不见踪影。
摘星楼的二楼，周振轩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外面。
“王爷，你等的人来了。”赵小琳关上窗户。
“你来啦！”周振轩发现赵小霖，起身走到赵小霖的身边，想要拉赵小霖的手时却被避开了。
“给王爷请安。”不管如何，规矩还是要讲的，蔡俞坤这样提醒过赵小霖。
赵小霖那一套请安的动作做到一半被周振轩拦住了。
“自家人，不用如此客气。”原来刚才的举动不是刻意躲着他，周振轩松了口气。
“王爷，这茶水、点心都安排妥当了，奴家就不打扰王爷与佳人相会。”赵小琳望着周振轩，笑得意味深长。
赵小霖听着这话总觉得别扭，特别是她说话时那古怪的笑容。
“你下去吧！”周振轩说完也没去管，拉着赵小霖往中间走。那里铺着软垫，上面摆着一个长方形的茶几，茶几上有几盘点心，一壶茶，和两个杯子，茶几边上放着一个香炉。
“贤弟这边坐。”周振轩引着赵小霖坐下。
“我还是坐到对面吧！”白日人多没什么感觉，真的单独相处了，赵小霖心里还是有些慌，不然趁着今晚说清楚好了。
“坐这里才是观星的最佳位子。”周振轩按着赵小霖，指了指上方。
赵小霖狐疑地抬头，这摘星楼没有屋顶？星空映入眼帘。赵小霖想起陆小也给他屋顶开了个洞的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赵小霖的样貌和李瓶儿重合在一起，他们是一个人，这事周振轩也是今天才去想。如果是的，赵小霖一次次的男扮女装出现在他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你可会弹筝？”
“只弹过《春江花月夜》这一首。”赵小霖随口就答了，可是为什么周振轩要问他这个？
“这个你可送给过别人。”周振轩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匕首。先前他去云和客栈找赵小霖的时候，那个叫蔡俞坤的就是看见这个匕首才相信他是赵小霖的朋友。
赵小霖盯着那把匕首，为什么当时受委屈的是他，如今却要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等着被谴责。
“我想听你的解释！”周振轩看着赵小霖，注视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欠了花间楼杜娘的人情，她让我替她女儿上场，因为没告诉我她女儿的名字我就胡诌了一个。”
“没想到被她卖给了我。”周振轩那时只想着找一个和赵小霖相像的女子治好他的恶梦，如今再去回想，哪有那么像的两个人，“可是那个时候我……你……胸……”
“当然是假的，不信你摸摸。”赵小霖挺着平坦的胸，虽说最近长了些肉，可和朱云龙做的假胸比，那还是差很远。
周振轩抬起手又放下，所以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李瓶儿没死，李瓶儿就是赵小霖。
“不是你对我下蛊的吧，想杀我的一定也不是你。”赵小霖笃定的点了点，又继续说着，“虽然不太记得，可是自从知道你就是公子翊之后我就认为一定不是你，因为我认识的周大哥是一个好人。”
“让人送你回了花间楼，后来就听说花间楼大火，我以为你也死在大火里了。”周振轩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冷静的坐在这里说这些撇清自己的话，换着是另外一个人，周振轩怕早已经掐断他的脖子，可是赵小霖，他有些舍不得，哪怕是他那些日子的恶梦的起源。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花间楼也没了，我中的蛊毒也解了，希望你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赵小霖想起那块被当做定情信物的玉珏，不知是不是掉在花间楼了，如今也不好还了，他自然也不能要回自己的匕首，只希望互相忘记那些不着调的约定。
“如果想忘就能忘……”周振轩躺下望着星空，“我还可以喊你瓶儿吗？”
“若是你一时不能接受也可以那样叫我，不过我希望你早日忘了她。我听小鱼说了，因为我扮的李瓶儿像你的王妃，你才会念念不忘的吧！”赵小霖叹了口气，“不过有一点还是劝你一句，如果我是你的王妃，知道你勾搭和我相像的女子，哪怕把她当作是我才那般，我也不会原谅的。”
周振轩听着这话总觉得话里有话，是在怪他娶了别的女子吗？
赵小霖从俞文寅那知道周振轩是翊王以后去找过朱晓龙，问了周振轩的事情，周振轩是明国大皇子，有翊王的封号，皇后嫡子，看着无比尊贵，本身也有才能，可是明国的太子却是他被认为不成器的弟弟周振楠，那个正受荣宠的贵妃的儿子。想来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人吧！朱晓龙这样和赵小霖说。
“如果我邀你同回明国，你可愿意。”
“以后有机会的话。”赵小霖望着星空，“这屋顶敞着，若是下雨怎么办？”
“关上就好了。”周振轩回道。
不知周振轩动了哪里，屋顶缓缓合上，没一会儿全部关上了。
“也太厉害了。”赵小霖惊叹道，“好想在家里建一个一样的。”
“那就建一个一样的好了。”周振轩应道。
摘星楼的外面，赵小琳检查了一下身上，可不能像之前那样把安神香和那个搞混了，那间房被谁住了去，她没心思管，只是有些心疼本就不多了的药，这东西是她出门时她娘亲给的，配料特殊又复杂，好就好在哪怕着了道也不易被察觉，只以为是情不自禁。赵小琳听到身后摘星楼顶的动静，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没了星空，屋子就成了封闭的空间。
“你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吗？”赵小霖凑近周振轩嗅了嗅，不是他身上的味道，是香炉？
“你怎么看我的？”周振轩拉住爬向香炉的赵小霖。
“虽说有些奇怪，但是个好人。”赵小霖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挺好的人。”总觉得这问题似曾相识。
“再过几日我就要回明国了，下次想见不知道什么时候。”
“等我忙完了我的事去明国找你玩。”赵小霖心想，这边离明国挺近，等学业结束倒是可以去游玩。
“那就说好了。”周振轩清楚，目前情势不同之前，“到时如果你成亲了可以带着家眷一起。”
“成亲的话至少还要过个两年吧！”赵小霖算着时间，只是脑海中不再是第一时间跳出郑小将军的样貌，赵小霖没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说起成亲脸上不再是原先那样势在必得的表情。
“那可要说话算话。”周振轩往赵小霖边上挪了挪。
“把手给我。”赵小霖勾住周振轩的小指，又将拇指印上周振轩的拇指，“骗人是小狗。”
“今晚留在这儿陪我吧！”周振轩揽过赵小霖的腰。
“你若是一个人不敢睡可以去找你的王妃陪着，她一定愿意的。”赵小霖给出建议，他不回去小鱼一定会担心的。
周振轩微怔，结合前面赵小霖说的话，他是介意的，他在吃醋。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赵小霖见周振轩在发呆，估计是想他的话，难道他和王妃吵架，所以找他来排解忧思。这样一想周振轩让他陪着呆在这里也就成立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周振轩拉住赵小霖，一瞬后又松开了，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他想去争那高位必须有所舍弃。
“我真的走了。”赵小霖想了想还是回头抱了一下周振轩，“一切会好起来的。”
周振轩这次没拦着，看着赵小霖离去。
赵小霖一眼见着站在廊下的侍女，问了才知道俞文寅还没出来，屋里的灯也没熄，也不知道谈什么需要这么久，好不容易劝走了侍女，赵小霖又坐上护栏，靠着一根柱子假寐。
俞文寅慌张的打开屋门，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靠着柱子睡着的赵小霖。想起之前和赵小霖的约定，他一直在这儿等他。
赵小霖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他，王清允？
俞文寅手覆在赵小霖的额头，烫的厉害，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死。
“小鱼。”赵小霖睁开眼就看到俞文寅一脸焦虑的看着他，“下雨了了吗？你衣服怎么都湿了。”
“你这个傻子，一直在这等啊！”俞文寅抱起赵小霖。
“你才是呆子。”赵小霖昏昏沉沉的也不忘顶嘴。
“红烧肉原来可以做的这么好吃！”赵小霖夹了一块放到俞文寅的碗里，“快尝尝，可好吃了。”说完又夹了一块给何旭繁。
俞文寅没什么胃口，可还是笑着吃下了，这桌上怕也只有赵小霖和何旭繁两个吃的香吧，连蔡俞坤都没怎么动筷子。
“这个鱼也好吃，你尝尝。”周振轩夹可以筷子鱼给赵小霖。
俞文寅没想到周振轩这么快找到他们，他们这么一大帮人，目标太大，也不好藏匿，打起来更不得了，直接牵扯邦交，毕竟翊王是明国大皇子，哪怕不那么受宠。
“明天的赛龙舟最好的观看位子便是明月楼三楼临湖的那面，视线开阔，全程赛事尽收眼底。”周振轩边给赵小霖夹着菜，边说着，“正好我定了最大的包厢，霖贤弟可愿意一同前去？”
“我们这么多人，容得下吗？”赵小霖放了碗筷。
“当然容的下，再来几个也容得下。”
“王爷～”赵小琳夹了菜送到周振轩嘴边。
“不是让你退下了吗？”周振轩转向边上伺候他的赵小琳，语气冷漠疏远。
“奴家……”赵小琳目光怯生生的，身形本就娇小柔弱，委屈模样惹人生怜。
“别让我再说一边！”周振轩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主，更不喜欢应付哭哭啼啼的女人，还这般不听话，眉头微微皱起。
赵小琳捏着拳头，自从见了这赵小霖后翊王就没给她多少好脸色，心中不甘是肯定的，掩面抽泣，心里却在盘算一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诡计。
赵小霖从食物中抬头，拍了拍周振轩的肩膀。
“想好了吗？”周振轩转过头身体倾向赵小霖，脸上已经换上温柔的笑容。
“是你娘亲给你安排的吧！”赵小霖凑过去，贴着周振轩的耳朵低声细语。
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全身，周振轩整个变得有些不自在。
“我娘亲也是，因为我挑食，也像这样安排了个人。”赵品霖一副了然的样子，“你一直给我夹菜，自己却不吃人家自然给你夹。”
周振轩的心跳乱了节奏，他侧目用余光瞥了一眼赵小霖，为什么他会对这张脸如此着迷，明明漂亮的女人见过不少，唯独对这张脸念念不忘。
“别管别人的闲事。”俞文寅拽回赵小霖，帮他擦拭嘴角的油渍。
“启禀王爷，王妃……”
“有什么事晚些再说。”周振轩打断了来人的汇报。
赵小琳见来了机会自请去照看王妃，没有周振轩的允许她不能去王妃的院子，看见王妃也要避开，这是让她跟着翊王的条件。
“时间不早了，饭我们也吃了，就不打扰王爷了。”王清允站了起来。
其他人听了王清允的话也站了起来，何旭繁还打了一个饱嗝。
周振轩瞟了一眼说话的人，觉得有几分眼熟，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承蒙周大哥关照，吃了这么好吃的饭菜，改日有机会到京城，去赵府找……”赵小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俞文寅捂住了。
“这驿馆多的是房间，各位何不在此住一晚？”周振轩嘴上询问，下一秒已经开始吩咐，“来人，把几位带到东边厢房去休息。”
“还是不给王爷添麻烦了吧！”这次是戴星耀。
“不麻烦，都安排好了。”周振轩缓缓起身，“你们一个个的还不带着贵宾去休息。”
周振轩说完人就走了，众人面面相觑，不懂这算是什么个情况。
这这驿馆的房间也真的是多，一人一间绰绰有余，东厢房这边伺候的都是驿馆的人，其他的都是周振轩明国带来的，外面还有一圈大周的士兵守着。
翊王这次来渝州城不像从前，摆明了身份过来的，缘由就是带着王妃游玩的路上王妃病了，听闻天清书院有名医，便带着王妃来治病。
何旭繁吃饱睡着了，赵云州背着他跟着带路的人，对他来说住哪儿一样，在这住下也挺好，省的回去的路上何旭繁被吵醒。
朴佑主他们没想到赵小霖和翊王相熟，虽然各怀着心事还是听着安排住下了。
戴星耀进门就闻着安神香的味道，不过也没觉得可疑，很多有钱人家晚上都睡不安稳，所以习惯在寑卧点安神香助眠，这东西对他没多大用，倒是蔡俞坤最近睡的不好，这香正好可以给他改善一下睡眠。
王清允越想越觉得这翊王眼熟，到了安排的住处也没管俞文寅意愿拉着人进了屋。
“我们的事不是早就说清楚了，你这事干什么？”俞文寅脸色很不好。
“那个翊王我上元节的时候见过，花间楼的大火和他脱不了干系，那真假两个花魁也都和他有牵扯，他留我们住下不是什么好事。”王清允回想起饭桌上周振轩看他的眼神，或许没完全认出，但绝对已经对他起疑。
赵小霖就是李瓶儿这事王清允并不知情，除了俞文寅也就陆小也和田臣臣知道个大概。
“那家伙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我们还是提防着点。”俞文寅思索着该不该把赵小霖与翊王的纠葛告诉王清允。
赵小霖在屋外等着俞文寅，边上的侍女偷偷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屋里俞文寅一心想着怎么应付翊王，忘记了让赵小霖在门口等他这事，眼下能商量的最好人选就是王清允了，只是不知为什么，聊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说起来这屋里的熏香是没闻过的味道。
“公子，可否请您移步摘星楼，王爷邀您去喝茶。”
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女子，无声无息的，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把正坐在护栏上打盹的赵小霖一下子惊醒了。
护着赵小霖防止他摔着的侍女听到声音往后退了两步，迅速拉开了和赵小霖的距离。
“小鱼出来了吗？”赵小霖望着侍女，俞文寅让他在门口等着，他怕万一走了，俞文寅找不着他着急，所以一直不敢走开。
“公子，王爷有请。”
赵小霖这才发现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居然是熟人，虽然着装打扮变化很大，可赵小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赵小霖本就不太会掩饰情绪，惊讶之情知夏看在眼里。
这就被吓着了。如此胆小之人，若不是王爷看重，知夏是绝不会放在眼里的。
“可我和小鱼说好了，在这儿等他。”赵小霖总算想起来回复了。
“奴婢会替您在此候着，公子不用担心。”
赵小霖看了眼说话的侍女，这姑娘看着就老实，应该不会骗他，只是不和小鱼说一声就走了实在是不好。
“那就麻烦小姐姐了。”赵小霖向那个侍女道完谢又转向知夏，“我和小鱼说一声之后跟你走。”
“还请公子快些，不要让王爷久等。”知夏的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赵小霖看着眼前亮着的屋子，也不知道他们聊的怎样了，这驿馆最怕隔墙有耳，所以屋内说话外面基本听不着，赵小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小鱼，听的见吗？”赵小霖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怕是在讲什么要紧的事，赵小霖放弃敲门，交代守着的侍女，若是俞文寅出来，一定要将他的行踪告知，免得俞文寅找不着他担心。
赵小霖跟着知夏的后面，上次也像这样跟着她，就像重来了一次，不过这次他没有盲目跟着，而是记着路，防着回来的时候找不着地方。摘星楼也就两层，在渝州城很常见。位于整个驿馆的中心位子，也是驿馆内最高的建筑。赵小霖按知夏说的顺着楼梯上二楼，走了几步再回首，知夏已经不见踪影。
摘星楼的二楼，周振轩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外面。
“王爷，你等的人来了。”赵小琳关上窗户。
“你来啦！”周振轩发现赵小霖，起身走到赵小霖的身边，想要拉赵小霖的手时却被避开了。
“给王爷请安。”不管如何，规矩还是要讲的，蔡俞坤这样提醒过赵小霖。
赵小霖那一套请安的动作做到一半被周振轩拦住了。
“自家人，不用如此客气。”原来刚才的举动不是刻意躲着他，周振轩松了口气。
“王爷，这茶水、点心都安排妥当了，奴家就不打扰王爷与佳人相会。”赵小琳望着周振轩，笑得意味深长。
赵小霖听着这话总觉得别扭，特别是她说话时那古怪的笑容。
“你下去吧！”周振轩说完也没去管，拉着赵小霖往中间走。那里铺着软垫，上面摆着一个长方形的茶几，茶几上有几盘点心，一壶茶，和两个杯子，茶几边上放着一个香炉。
“贤弟这边坐。”周振轩引着赵小霖坐下。
“我还是坐到对面吧！”白日人多没什么感觉，真的单独相处了，赵小霖心里还是有些慌，不然趁着今晚说清楚好了。
“坐这里才是观星的最佳位子。”周振轩按着赵小霖，指了指上方。
赵小霖狐疑地抬头，这摘星楼没有屋顶？星空映入眼帘。赵小霖想起陆小也给他屋顶开了个洞的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赵小霖的样貌和李瓶儿重合在一起，他们是一个人，这事周振轩也是今天才去想。如果是的，赵小霖一次次的男扮女装出现在他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你可会弹筝？”
“只弹过《春江花月夜》这一首。”赵小霖随口就答了，可是为什么周振轩要问他这个？
“这个你可送给过别人。”周振轩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匕首。先前他去云和客栈找赵小霖的时候，那个叫蔡俞坤的就是看见这个匕首才相信他是赵小霖的朋友。
赵小霖盯着那把匕首，为什么当时受委屈的是他，如今却要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等着被谴责。
“我想听你的解释！”周振轩看着赵小霖，注视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欠了花间楼杜娘的人情，她让我替她女儿上场，因为没告诉我她女儿的名字我就胡诌了一个。”
“没想到被她卖给了我。”周振轩那时只想着找一个和赵小霖相像的女子治好他的恶梦，如今再去回想，哪有那么像的两个人，“可是那个时候我……你……胸……”
“当然是假的，不信你摸摸。”赵小霖挺着平坦的胸，虽说最近长了些肉，可和朱云龙做的假胸比，那还是差很远。
周振轩抬起手又放下，所以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李瓶儿没死，李瓶儿就是赵小霖。
“不是你对我下蛊的吧，想杀我的一定也不是你。”赵小霖笃定的点了点，又继续说着，“虽然不太记得，可是自从知道你就是公子翊之后我就认为一定不是你，因为我认识的周大哥是一个好人。”
“让人送你回了花间楼，后来就听说花间楼大火，我以为你也死在大火里了。”周振轩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冷静的坐在这里说这些撇清自己的话，换着是另外一个人，周振轩怕早已经掐断他的脖子，可是赵小霖，他有些舍不得，哪怕是他那些日子的恶梦的起源。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花间楼也没了，我中的蛊毒也解了，希望你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赵小霖想起那块被当做定情信物的玉珏，不知是不是掉在花间楼了，如今也不好还了，他自然也不能要回自己的匕首，只希望互相忘记那些不着调的约定。
“如果想忘就能忘……”周振轩躺下望着星空，“我还可以喊你瓶儿吗？”
“若是你一时不能接受也可以那样叫我，不过我希望你早日忘了她。我听小鱼说了，因为我扮的李瓶儿像你的王妃，你才会念念不忘的吧！”赵小霖叹了口气，“不过有一点还是劝你一句，如果我是你的王妃，知道你勾搭和我相像的女子，哪怕把她当作是我才那般，我也不会原谅的。”
周振轩听着这话总觉得话里有话，是在怪他娶了别的女子吗？
赵小霖从俞文寅那知道周振轩是翊王以后去找过朱晓龙，问了周振轩的事情，周振轩是明国大皇子，有翊王的封号，皇后嫡子，看着无比尊贵，本身也有才能，可是明国的太子却是他被认为不成器的弟弟周振楠，那个正受荣宠的贵妃的儿子。想来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人吧！朱晓龙这样和赵小霖说。
“如果我邀你同回明国，你可愿意。”
“以后有机会的话。”赵小霖望着星空，“这屋顶敞着，若是下雨怎么办？”
“关上就好了。”周振轩回道。
不知周振轩动了哪里，屋顶缓缓合上，没一会儿全部关上了。
“也太厉害了。”赵小霖惊叹道，“好想在家里建一个一样的。”
“那就建一个一样的好了。”周振轩应道。
摘星楼的外面，赵小琳检查了一下身上，可不能像之前那样把安神香和那个搞混了，那间房被谁住了去，她没心思管，只是有些心疼本就不多了的药，这东西是她出门时她娘亲给的，配料特殊又复杂，好就好在哪怕着了道也不易被察觉，只以为是情不自禁。赵小琳听到身后摘星楼顶的动静，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没了星空，屋子就成了封闭的空间。
“你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吗？”赵小霖凑近周振轩嗅了嗅，不是他身上的味道，是香炉？
“你怎么看我的？”周振轩拉住爬向香炉的赵小霖。
“虽说有些奇怪，但是个好人。”赵小霖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挺好的人。”总觉得这问题似曾相识。
“再过几日我就要回明国了，下次想见不知道什么时候。”
“等我忙完了我的事去明国找你玩。”赵小霖心想，这边离明国挺近，等学业结束倒是可以去游玩。
“那就说好了。”周振轩清楚，目前情势不同之前，“到时如果你成亲了可以带着家眷一起。”
“成亲的话至少还要过个两年吧！”赵小霖算着时间，只是脑海中不再是第一时间跳出郑小将军的样貌，赵小霖没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说起成亲脸上不再是原先那样势在必得的表情。
“那可要说话算话。”周振轩往赵小霖边上挪了挪。
“把手给我。”赵小霖勾住周振轩的小指，又将拇指印上周振轩的拇指，“骗人是小狗。”
“今晚留在这儿陪我吧！”周振轩揽过赵小霖的腰。
“你若是一个人不敢睡可以去找你的王妃陪着，她一定愿意的。”赵小霖给出建议，他不回去小鱼一定会担心的。
周振轩微怔，结合前面赵小霖说的话，他是介意的，他在吃醋。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赵小霖见周振轩在发呆，估计是想他的话，难道他和王妃吵架，所以找他来排解忧思。这样一想周振轩让他陪着呆在这里也就成立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周振轩拉住赵小霖，一瞬后又松开了，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他想去争那高位必须有所舍弃。
“我真的走了。”赵小霖想了想还是回头抱了一下周振轩，“一切会好起来的。”
周振轩这次没拦着，看着赵小霖离去。
赵小霖一眼见着站在廊下的侍女，问了才知道俞文寅还没出来，屋里的灯也没熄，也不知道谈什么需要这么久，好不容易劝走了侍女，赵小霖又坐上护栏，靠着一根柱子假寐。
俞文寅慌张的打开屋门，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靠着柱子睡着的赵小霖。想起之前和赵小霖的约定，他一直在这儿等他。
赵小霖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他，王清允？
俞文寅手覆在赵小霖的额头，烫的厉害，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死。
“小鱼。”赵小霖睁开眼就看到俞文寅一脸焦虑的看着他，“下雨了了吗？你衣服怎么都湿了。”
“你这个傻子，一直在这等啊！”俞文寅抱起赵小霖。
“你才是呆子。”赵小霖昏昏沉沉的也不忘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