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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爱是......懵懂而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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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楼客厅,妹妹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到了阁楼上,文世勋坐在天窗下做作业。

    楼下两个弟弟正在讲游玩的事,电视机前的百里韶华也饶有兴趣地听着,她挺高兴,儿子新交了朋友,尤其是文天赐说的那两个大哥,成绩那么好,向人家学习,有益无害。

    仰望着满天的繁星,文世勋将作业收拾整齐,放在另一边的小台桌上,觉得乏了,拉过地上的睡垫,躺下休息。入眠,入梦,入海入云,入林,入草,入雾,那人在。

    文世勋轻轻飞过去,收回翅膀,那个人眉眼低垂,一如他委屈时的模样。

    姜影在抬眼望着他,文世勋心头激动兴奋,迫不及待,拥她入怀,亲吻,肆无忌惮,唇、脸、眼、额头、耳垂、脖子,缠绵悱恻,却始终释放不了自己,最后一刻醒来,有点失望,知道是梦,只是为何梦中的姜影在如此温柔。

    怅然若失,姜影在走在回去的山路上。

    姜若梦等姐姐回来,几只小妖在附近找食,姜贤和姜齐带着几个灰灵与小妖对峙。

    姜若梦虽说在这里时间比姜影在久,已经成了鬼,她不想离开,就一直待在这片山林,她没有刚来的姜影在有悟性,姜闼长教的捕猎方法和自保技能,姜影在学得很快。

    妖和世间的动物差不多,弱肉强食,它们有时甚至会自相残杀,只有同类别的物种化成的妖才可能小范围的聚集狩猎。灵力,是最终的索取物。而灰灵是人死不久后所化成的,还未成鬼,更是它们想窃取的好猎物。

    姜影在与文世勋走得近,沾了他身上的一些人的气息,更加引得周围小妖们的注意。

    等姜影在走过来,姜闼长已经带着大家将小妖们赶走,几只小妖识趣地向别的地方蹿,其中有两只小鬼假扮的小妖混在其中,打算去文家碰碰运气,那里有他们想吸食的一个人的魂魄。

    来过几次之后,元昌盛和元昌渝学乖了点,先暗中观察,再看文来福什么时候落单,走到黑暗中,就可以趁机吸了他的魂魄,命丧于无形。

    十年前,要不是那个百里兰汐用翼隐藏文来福,还用他衣服的气味将他们骗到山上,这个文来福早就不在了,最后啥也没捞到。百里兰汐和女儿百里蔓草一起落崖,虽说是被他的三个同门师弟飞来接住了,终究是不在世上,对他们没了威胁。

    元家两兄弟以为机会来了,没想到那傻子居然守了三年祭,身上始终带着百里兰汐的灵玉。他们也从灰灵变成了孤魂野鬼,没了投胎为人的机会,极老那里不要,魔宫那里也不收,只好扮作妖混在妖市里苟且馋喘。

    好不容易等到灵玉的灵力弱了,文来福又遇到了同是翼族转世的百里韶华,受到她的保护。百里兰汐带着女儿闭关期间,他的三个师弟时常会来查看,一直无从下手。

    如果等到文世勋、文天赐和文弱水三人练成了翼身,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今天是月初,文来福在家休息,没到度假山庄,自家的三处酒店,一处也没去。

    “真够小心的。”

    “百里兰汐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胆小鬼。”

    “等月圆时再寻机会。”

    两个人在相互打气,

    一阵沙沙声,两只恶鬼化作黑雾,消失在政府大院儿外面,屋里的人浑然不知外面刚刚发生了什么。

    文天赐靠在弟弟身边,想着白日里祁翰舟的样子,认识了一位学习好、长得帅、虚怀若谷的小哥,比起祁执安大哥的元龙豪气,小哥则让人觉得亲切了许多。

    咦……真的是……

    弟弟的头发在转身时,散到了文天赐的脸上。

    “怎么又趴着睡?”

    文天赐不喜欢弟弟挨这么近睡觉,喘不过气,看弟弟睡着了,拿下他的胳膊,背对着他入睡。

    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在祁翰舟的脑海里来来回回,他不确定那个影子是不是文天赐,一边想确定是他,一边又劝自己这个影子不存在,也不应该存在。

    可祁翰舟却让自己在看见他时,一度迷恋,在回家途中,眼中行人匆匆过,无人是他,无人不是他。

    这个世界的存在,不允许祁翰舟跟随着心走,跟随着心去放肆,去疯狂,去追逐。

    任黑夜侵蚀混沌的大脑,祁翰舟慢慢试着放松,轻呼吸,平复……

    以前,祁翰舟觉得哥哥用身体安慰自己,在他看来,并没有非谁不可,是别人也行,恰好是哥哥可以而已,现在有点变了。反正有想法不违法,不能做,空想就多想点。

    翻来覆去的弟弟让祁执安有点矛盾,不想靠近,又有点担心弟弟,心疼他,只好把手伸过去,弟弟却只是把手抱在怀里,把脸靠在胳膊上,慢慢睡着了。

    祁执安从弟弟看文天赐的眼神中就明白了,终有一人会代替自己,成为弟弟想依赖的人,只是好难。从他躲闪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也很矛盾,要不也不会这样难受,还一个人挺着。

    低落的情绪在夏林一这里已经成了昨天的记忆,他满心欢悦地给祁暮漓发微信:

    周三能在校门口等你吗?

    好。

    手机里收到了一个字的回复。

    夏林一第一次发现这个字这么温柔,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大概是说这个字的人不是祁暮漓。

    抽屉里有纸,夏林一拿出一张,在上面大大小小地写着:好,好,好,好,好……

    弯月如柳眉,拨动星空,云际流转,星动,还是心动,全凭心意。这世间的相逢和错过,诉说着缘起和缘灭,总有一个人会在你生命的某一个点等你,与你回首往昔时,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早不迟,遇见,不多不少,爱恋,不离不弃,厮守。

    夏林一可能还没有想到厮守这一步,意思也差不多了。

    能遇见祁暮漓就已经很好了,虽然有婚约在,可是,现如今,谁还受它的束缚,况且还是祁暮漓,说不定,听到就是一肚子火,哪敢在她面前提这个事?

    多的不敢想,夏林一把写好的字放在那个“谢了”的卡片下面。再将柜子里的剑取出,到琴室练剑,担心动静,只是将招式练了几遍,等到四合院时,再把其它难度大一点的招式着重练习练习。

    周末,孩子们奔走在各个培训班、补习班,祁暮漓不急着下课去见那个人了,现在人家没那个意思,太多的喜欢没有回应,好累的。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练习中,舞蹈老师对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二楼的舞蹈室里,文弱水正在学一段古风中国舞。一套黑色的长衣将他的腰勾勒的更加细,妖而不娆。

    音乐起,衣袖升,裙摆动,曼妙而柔情,女孩子们啧啧称赞。祁妍竹依在几个女孩子后面看得入了神:“这人要是从古代来的吗?一定是一个贵公子,敢问公子,小女子不才,可否受你庇护,免受世间的烦扰。”祁妍竹不禁想着,音乐停,大家散开,休息片刻。

    另一边的文世勋在自己练习,他没有弟弟文弱水柔和,舞姿中透出一种英姿飒爽,只是待人冷了一些,大家虽是欣赏,也只是远观,并不近身。

    练完一支舞后,文世勋坐到了练功室的长椅上擦汗,对面街角的梧桐树旁,一位穿着灰色套装长裙的女子,低着头静静的站在街边,几片墨绿色的梧桐树叶在她头顶轻轻拂动。

    文世勋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女子,慢慢抬头看向他那一瞥,直接让文世勋从长椅上站起来,这个人,这个梦里的人,她怎么出现在了街边?她应该在雾里,在梦里,她怎么会出现在街边?难道她已经能够幻化出人形了吗?

    文世勋急忙站起来,从窗口向外望,不确定,他二话没说就向楼下奔跑。

    街对面只剩下梧桐树叶在风中摇曳,没有任何姜影在的踪迹,他从旁边的人行道赶过去,沿着街道上上下下地找寻,仍是不见。

    不是不见,是文世勋看不见,姜影在幻化出来的人形时间太短,她只是想引起文世勋的注意,让他记得自己的样子,等自己再修炼一些时间,多到人间寻一些散魂,就可以慢慢的化出时间更久的人型,那时就能够与文世勋在这人间漫步了。

    可是在文世勋看来,这却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因为他的缘故,而让一只灰灵现出了人形,这只灰灵在他的身上吸取一些灵气,延续她的七七之期,被仙家知道了,可不好,所以他想确认一下,把姜影在从暗处找出来:“你干什么?”

    “在附近,看见了你,想……”

    “想什么?想哪里可以消失吗?白天,不要出来街市,有仙家人也会来闲逛,尤其是离酒家远点儿。你期限到了吗?”

    “你担心了?”

    “没有,你身上有我的气息,会给你延期的,我只是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晚上。”

    “来。”

    离开姜影在,文世勋返回舞蹈室,而他的找寻,祁暮漓全都看在眼底,那个女子看向二楼的时候,祁暮漓就觉得很特别,看向一个地方,一个人,那是她曾经站的地方,那里可以看见窗户边练舞的文世勋,有她曾经看着他的眼神。

    在那个眼神里多了点什么,说不上来。比起她的喜欢来说,祁暮漓觉得自己对文世勋的感觉也就仅仅是喜欢而已,就像她喜欢花,会把花摘下来,放到自己的花瓶里观赏。那个女子也许会给花浇水,希望花在阳光下自由地盛开。

    祁暮漓知道人家没有回应,可以把他放下来,放在文世勋焦急找寻的地方,随尘埃消失于无痕无际。

    另一个视角下,街道转角处,梧桐树下的女子,到处找寻的文世勋,三楼窗口上站着的祁暮漓,都被夏林一默默看在眼底。

    本来是想见祁暮漓,送她生日礼物,却看见了另外一件事情。

    祁暮漓,没有那个念想,不是更好吗?

    话说回来,文世勋确实引人注目,穿着一件丝滑的白衬衣,下面是一件黑色的宽松裤子,走路带风,仙气萦绕。冷峻的脸上,几缕黑发,搭在眼角,眼睛深邃,轮廓分明,女孩子被吸引,正常。

    所以说,自己要更加优秀才行。

    夏林一把手中的礼盒打开,是一串定制的南红玛瑙手链,祁妍竹说上次送的那个礼物,她喜欢是喜欢,却只是带了一下,就放进了抽屉。可能还没有那么喜欢吧,于是他就准备了这个,这是爸爸在凉山九口早市上买的南红玛瑙原石做成的手链,有一对,找爸爸要了一串过来,送祁暮漓。

    夏楚雄知道儿子喜欢祁暮漓,当初定下婚约时,他还有点担心,万一儿子不喜欢,怎么向女孩子家交待。

    他对儿子拿走宝贝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但是要求不要影响别人学习。

    舞蹈课结束,文弱水从培训楼走出来,走向文天赐的拳道练习馆,后面的祁妍竹见夏林一在对面,招手,祁妍竹走过去:“什么事?电话里还不说,非得出来见面说。”

    “周三给祁暮漓,我怕自己给她会被拒绝,那多尴尬。”

    “你要了电话是干什么用的?以前缠着要号码,要到了,又不敢说了。能自己和她说吗?”

    “下次,下次,好吧,和她说话,大脑跟不上,心里想的,不敢说,嘴上说的,又怕有什么说了她不高兴,以前稍有动作,就会被他逮着说一顿,我还嘴都费劲,确实不敢。你再帮我递给她,喜不喜欢,告诉我。”

    夏林一这样说,祁妍竹一脸无奈:“行,我帮你转交,下次一定要自己和她说,发个信息总会吧,别怕她不高兴,她都说了,会回你的消息,你只管放心地发信息,只管关心她,问候她,她不回,你也别管,只要不拉黑,她就能看见。走啦,我去接祁暮漓,她今天的课加了一节,还有一会儿才走。”

    夏林一的课在下午五点才开始,看着没走多远的文弱水,夏林一打算跟着去找文天赐打打拳,舒展舒展筋骨,为晚上练剑做准备。

    拳道馆内,文天赐正与一个人扭打在一起,教练示意他们分开了。见夏林一过来,文天赐急忙招呼他过去,试试拳脚。

    “过过招。”

    “怕你呀,祁大哥,我打不赢,你,不在话下,来吧。”

    夏林一把外套丢在器械上,与文天赐开打起来,夏林一虽是练剑的,可是拳术也有云泽舅舅来教授,虽然学得不多,但是技多不压身。

    文天赐只练拳术,打着打着就有点力不从心,几个回合,败下阵来。

    “兄弟,继续练练,下次再比划。”夏林一得意地拍着文天赐的肩膀。

    又输了。

    文天赐很不服气:“下次,不一定输。”

    “再说吧。”

    祁家庭院的后院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面有祁叔放进去的鲫鱼,终是没有活过来,漂在了水面上,祁翰舟站在池边,呆呆看着,手机在手里,打开关上,打开又关上,没人给他发消息,什么都没有,一个标点符号或者表情包都没有。

    文天赐自从加了他的微信后,就没有发过来消息。

    祁执安从马场回来,找了一圈,才发现弟弟在后院傻站着。

    “干嘛呢?”

    祁执安看到了那几条死鱼,从静香园带回来的:“昨天吃了多好,浪费,看有什么用?你想养鱼,我让祁阿姨到鱼市给你选几条好看的,买回来养着。”

    祁翰舟没有理哥哥,走开了。

    祁执安跟在后面,碰到祁叔,让他把池子里的鱼处理了。

    离晚饭还有点时间。祁执安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在晨曦里畅游星际,在自己的小社会里开启了另一种不同的体验。

    信息提示音响了一声,祁翰舟拿起床边的手机:“祁小哥,在吗?”

    “在。”

    “你们一般什么时候有休息时间?”

    “什么事儿?”

    “我想跟祁大哥学拳,他身手好,我想跟着学学,我们老师教的不太实用,师傅教的,我还在学。昨天只留了你的联系方式,没有祁大哥的,可以帮我问问吗?”

    “学拳吗?”

    “对。”

    “他时间比较少,读书,骑马,回家就是玩游戏。”

    “这样子,那就不打扰了。”

    “你想学到什么级别?”

    “没多高,能打赢夏林一就够了。”

    “夏林一,干嘛打他?”

    “朋友之间的友好较量,哥哥懂得吧。”

    “懂。”

    祁翰舟发现文天赐把对自己的称呼从祁小哥变成了哥哥,家里人都只叫他小哥,或者二哥,这个“哥哥”他喜欢,不过也许是文天赐回信息快了,随手发出来的。

    “看来是不行了。”文天赐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那就算了吧。”

    “我可以吗?”

    祁翰舟都不知道怎么会发这个消息的,想撤回又有点犹豫,在祁翰舟想来,如果由他教文天赐,就会有机会见到他,可又怕见了,自己有什么不妥的言行举动。昨天眼睛没有骗过哥哥,要是被文天赐发现不对,如何是好。

    内心的纠结错过了撤回的时间。

    “可以。”

    文天赐想着祁翰舟拳术不咋地,想了一下:管他呢,暂时有人指点一二,总比没有的强。既然祁执安打得过夏林一,那作为双胞胎的弟弟,就算差,也不会差太远,先将就着学,有机会再找祁大哥。

    于是又问了一声:“什么时候,我听哥哥的。”

    “下周六吧,这周要考试,到时候给你发时间和地点。”

    “好的,哥,你休息,我不打扰了,拜拜。”文天赐很客气的和祁翰舟结束聊天。

    可能是隔着手机的缘故,祁翰舟觉得自然多了,不需要假装低头,不需要忍住看他的眼睛。抽屉里有几张他和哥哥的相片儿,笑得开心的是祁翰舟,安静看镜头的是哥哥,“什么时候能有一张与文天赐的合影,留个纪念,马上要高考,结束之后去哪里读大学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在一个校园里与文天赐相遇。”

    晚饭时间,祁执安还在房间里打游戏,祁暮漓侧头向楼上喊了几声,祁执安才关了电脑,下楼吃饭:“你就不能先吃,非得叫我。”

    “你总说我要以学业为重,不能有那么多不良爱好,你还不是爱玩游戏,爸妈也不管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说哥哥,祁暮漓的音调高了个八度。

    左丘雅慧一看又要吵起来:“吃饭,哥哥要有哥哥的样子,要高考了,那游戏少玩一下也没关系的,学习好也要多注意复习,妹妹学习没你好,可以向你学嘛?你要有空多教教她,不比你玩游戏好多了?”

    祁执安朝妹妹笑了笑:“那也要她愿意学,一问她学习,她就像问到了痛处,教过她,可她事太多,一会要喝水,一会饿了,讲的东西挺简单的,她做着做着就错了,是不是啊,祁翰舟。”

    听到哥哥叫他的全名,祁翰舟看戏看到了自己头上:“妹妹就是耐心不够,下次我来教她,先吃饭。”

    祁暮漓才没说什么了。

    吃完饭,祁暮漓,拿着作业去到了小庭院,祁妍竹和祁妍文把中间的位置让出来。祁暮漓放下作业一起学:“又被我大哥说了,小哥还损我,全靠你们了,要是期中考试能考个好成绩就扳回一点面子,我带你们去买衣服、鞋子,一人两套。”

    祁妍竹试着问了一句:“买两套汉服,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只要你喜欢,要好好辅导我,先做数学,我们一定要在期中考试的时候,让他们两个对我刮目相看。”祁妍文不挑剔,买什么穿什么,再说提意见,祁暮漓也不见得听,每次都是按祁暮漓的喜好来买衣服,挺合适的。

    新的一周,大家都感受到了学习的紧张气氛,上一节课的老师还没走,下节课的老师就已经在门外做准备,大家上个厕所快要念那个“急急如律令”了。

    五班在楼道的西边,厕所在教学楼的最东边,要经过祁暮漓的班级。夏林一只要有时间就去一趟厕所,可以从窗外看祁暮漓:在祁妍竹旁边读书,写作业,说话,做小动作,发呆,伸懒腰,趴着,歪着,正坐着。

    夏林一以为祁暮漓没有发觉,那么多同学,来来去去,又穿着同样的校服,男生的头发都是小平头,所以没有看见他。

    来来去去的同学中,文弱水总能引起祁妍竹的注意。他的头发在这个校规森严的学校里有些特别,所以很好区分。

    因为他哥哥不想和他一起坐,所以留了长发。学校里面的双胞胎,老师们排座位时,通常会将双胞胎放在一起坐,大的在小的右手边坐,这样约定俗成,老师们就不会喊错名字。

    每当教室窗外有一个长发男生徐徐而过,就如一阵清风拂过,空气中有他的声音、舞姿、背影和笑脸。

    周三晚自习后,夏林一在教学楼前的小池边等祁妍竹:“我的事别忘了,晚上拍两张照给我看看,把礼物给她的时候,代我祝她生日快乐。”

    “你一天天的从我们教室外面走好几趟,不敢说话,送张纸条给她总可以吧,晚上回去后,用手机给她发一句生日祝福的话,我会给你发信息的,拜拜。他们在外面等我。”

    车旁,祁翰舟站在道路旁边,他和哥哥今天给老师请了假,提前一个小时走,与妹妹一同回家。

    一、二年级的学生陆陆续续从校内走出,妹妹们也走出来了,祁翰舟看她们上车,没有要走的意思,祁执安自然就想到了什么,对妹妹说:“你等一下,我想去买点东西,你们在车上等。我去去就来。”

    祁翰舟在等一个人出来,夜色浓郁,校门口的路灯下,文天赐拥着夏林一走下台阶,文弱水慢慢地走在后面,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便利店里,假装买水的祁执安望向站在路旁灰暗的路灯下的弟弟,再看向他望着的人,果然如此。

    拥着嬉闹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暗中看着他们,听到有人喊夏林一,才停下来,路对面的便利店外,祁执安叫住了夏林一,他立马跑过去:“祁大哥找我?”

    “有点事单独说说。”

    文天赐见没他什么事,和弟弟离开,没走几步,看见了祁翰舟在路灯下站着:“祁小哥,夏林一被大哥叫住了,说有什么事儿让我先走,不会是有什么别的事吧?夏林一又得罪大哥了?”

    文天赐好像想起了什么:“你们晚上回去给祁暮漓庆祝生日,对吧,我听弟弟提起过。”

    文天赐敲了敲车窗,祁暮漓拉开车门。

    “生日快乐!夏林一不敢说,我帮他一起说了。”

    生日祝福任谁都愿意接受,祁暮漓也不例外:“谢了,你和他说,下次有事直接和我说。”

    “好咧,一定带到。”

    祁暮漓补充道:“他把电话号码要去了,也没给我打电话,发个微信给我就可以,老在我们教室外面晃悠。”

    祁妍竹把看了看祁暮漓:“你都知道啊,真会装,我是说嘞,怎么就在那里歪着、趴着,又伸懒腰的,还摸着脖子,他送了一串手链,很好看,我放你书包里了,你记得给人家回个消息,看着有点小可怜,是不是?”

    文天赐跟着说:“夏林一那小子,别看他一天到晚话多,一提到你,他就怂了,话都说不整齐,你一定给他发个信息,最好是打电话。”

    一旁的祁翰舟就那么看着文天赐在他旁边说着话,说了什么,全没在意。文天赐离他好近,能闻到身上男孩子的那种气味,很特别,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和哥哥身上的气味完全不同。他很想去闻一下,以至于文天赐说话时候,一个转身,没有注意后面的祁翰舟,差点儿碰倒。

    祁翰舟退了两步,稳住了脚。

    文天赐急忙道歉:“对不起,祁小哥,和他们说话,没注意后面,我先走了。”

    祁翰舟还没来得及说话,文天赐就已经拉过身旁的文弱水走了。

    车内的祁暮漓碰碰祁妍竹:“别看了,走远了。”

    祁妍竹收回看文弱水的目光:“看看怎么了?说说你,明知道夏林一喜欢你,老是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好歹给个笑脸给人家。”

    “好啦,知道啦,回去拿到手机就回个笑脸,行了吧。”

    祁暮漓朝车后看:“大哥和他说什么呢?还不来。”

    祁暮漓下车,看着便利店的两个人,还在说话,声音小,听不见。

    随意的谈话,夏林一有点紧张,不是因为祁大哥打过他,都是以前的事,现在祁大哥对他的态度好多了,就问了一些他学习、生活、爱好之类的事情。

    祁执安看到文天赐他们已经走远,于是转回话题:“有点晚了,你先回去吧。”

    回到车上,祁铭开车回家。看后座的祁翰舟侧身看着窗外,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经过一家蛋糕店,祁铭下车,把蛋糕取出来,放在后备箱。

    祁家院里灯火通明,祁素灵按左丘雅慧的要求,准备了一桌子菜,等着孩子们回家吃夜宵,准确的说,是专门为祁暮漓准备的生日宴。

    祁暮漓开心地走到蛋糕前,灯火熄灭,烛光一片,祁暮漓默默许了生日愿望,吹灭蜡烛,烛光映在她圆润的脸上,母亲左秋雅慧不禁感慨:女儿长大了,越来越漂亮可人,愿她一生平安快乐。

    快乐的生日活动结束后,祁暮漓上楼,祁妍竹提醒她:“记得回信息的事,别忘了,另外,祝你生日快乐,刚才大家都在祝你生日快乐,人多,我就没说,这是我给你买的帽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收下了。”

    祁暮漓欢喜地上到了二楼,打开手机,收到两个哥哥的转账,爸爸妈妈把钱放在床头的柜子里面,是一个装着现金的大红包。

    想起祁妍竹的叮嘱,她给夏林一回了个笑脸图案,打开盒子,看到那串漂亮的红珠手链,戴在手上,红得发亮,好看,于是又回了两个字,好看。

    想想又觉得太敷衍别人,送礼物,“好看”两个字是不够诚意的,又回了一句:很漂亮,我好喜欢。

    这应该更有诚意了,是可以表达我对这个礼物的喜欢。

    收到信息的夏林一,在手机那边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一个信息又是一个信息,他拿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复,要沉得住气,别把人家吓着了,只回了一句:你喜欢就好,晚安!

    怕再有信息来,不好回复,又怕没有信息来,没了联系。不管了,睡觉,明天要考试,不能分心。

    考试期间,大家都特别认真,希望能有个好成绩,至少可以证明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是不是努力。

    文世勋是个例外,他没有想证明什么,只是顺其自然,等这学期结束,就可以离开家,去韩国学舞蹈,也不是非得要去学什么,主要就是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父亲。

    本来去年就可以走了,但自己的灵翼还没有长出来,所以,等到了今年,冥冥中似乎也在等一个人和他一起离开。

    周五,小雨,校门前,雨伞挤挤碰碰,祁执安等在校门边,石阶下,弟弟在人群中等着一个人,等那个人浑然不知地从眼前走过了,才进校门。

    大家都穿着校服,还打着伞,文天赐怎么会注意到那么多人当中有一个人在角落处看他呢?

    他的脚步,他的话语,他的一声咳嗽,他的一点一点的经过,都会让那个人注目良久。

    “你这样,他发现了怎么办?”祁执安挨着弟弟低语道,“他,不一样。”

    祁翰舟知道哥哥口中的不一样指什么。

    “我知道,他很特别,我会注意点,不会被发现,隔得有点远,今天还有伞挡着,看不见,别担心了,走吧。”

    细雨弥漫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湿了树叶草木,似乎也湿了某些人的心境,弥漫开去的或不是雨,只是无端的思绪没处安放,也无处隐藏,任其拂乱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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