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杀猪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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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麻一个人走上石桥，看看夜幕申河两岸萧瑟的店屋，在风中静默，只有桥下的流水还在欢唱，一如昔日。林麻心中无限悲凉，她想，还有三头猪，这三头猪一卖，自己一点寄托都没有了。不行，我也要去围屋住。
“河水流呀向何方？
流去几多好时光，
桥上曾经几人走？
世上人儿变啥样？
也曾着绿店门前，
也曾倚门笑挑肩，
也曾耍帕戏后生，
如今孤凄没人怜。”
林麻悲伤地唱了两曲，进了桥头自家门，家里一股寒凉气冲出。于凤在，她还有个伴，如今，于凤走了，她虽说生了孩子叫姓林，可这没有人气的破屋也难住了啊！
她没开灯，拿了枕上的番薯上了二楼于凤房间，她的被子没拿回来。
“唉，又是一个难熬夜呀！”
却说于凤，心怦怦地，这地方，一个人在，她确实有些怕。她希望张虎快些回来。“哆哆哆”，门响了，吓了于凤一跳。
“谁？”
“还能有谁？我。”张虎大声说。
于凤开了门，一头扎进张虎怀里。
“这有什么怕？人家林姐还住了四五天呢。这下她一个人又回那老屋去了，一条这街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你是不是想去陪她？”
“我去陪她我还这么快回来？我是说，我们得考虑让她也去围屋住，不然她一个人太孤单了。”
“我不，你是不是与她屌出味来了？”
“你看你，小家子气。她还年轻，什么都还能干，还能带孩子，她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她。人不能太无情。”
于凤也想过，还有三头肉猪，一卖，林麻还住老屋就没意思了，应该让她跟了自己去围屋，要么让她在猪场住也好过老屋，起码还有猪作伴，还有事解闷。但她……她骚。
“睡觉睡觉。累了。”
于凤退了裙子，被子一掀上床去了。张虎无话，也脱衣上床。若大的田垄上，只有蛙声和虫鸣。两人搂做一团……
“嚁嚁……”两声喇叭响，两辆摩托车停在了猪场前。张虎睁眼一看，窗外的天空有了一点微光，他一看手机，五点了。
“杀猪的，这么早就来了。”
“睡吧，别管他们。”于凤说。
“哎，我也睡不着了，你再睡一个小时，我去看看，回来我们就回围屋去。”
张虎起来，打了手电，往甲水去。猪贩子已经走了。张虎走到石桥上时，林麻已经开门，正引两人上河排上去。张虎跟了上去。
“要帮忙吗？”张虎问。
“不用了。”
只见两人头戴着灯，进猪圈里，扑倒一头猪，一把长刀从脖子下捅进去，两人按住猪，血咕咕地流了出来，流得差不多了，猪不动了。两人用绳子捆了，抬下河排，抬到石桥上放着。这时，林麻打了一桶开水出来，两人烫猪毛，然后刨猪毛。张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走了。
八点半的样子，张虎开犁了，于凤就拔秧，不一会儿，林麻也来了。
“又杀了一只猪。”林麻对于凤说：“还剩两只，这个星期就可杀完，只剩猪婆了。”
“那就把猪婆搬过这边来一起养。”
“那我呢？”
“你也过来呀。”
“我过来去哪住？我也去围屋住吧。”
于凤一听，知道林麻的目的，她立即警觉起来。
“去围屋你住不惯，再说，喂猪就远了。”
“远就远，我不怕。再说，明年你生了，我还要伺候你呢。”
“还有那么久的事。”
“可现在就我一个人在，甲水就三个人在，说句话都没人。到处空空的，内心也空的。”
“那就唱吧。”
“凤，你就那么怕我去围屋呀？你的田莳满了呀，可我的田还空空呀！”林麻有些发脾气了。
于凤这次听懂了，丹凤、九凤她们莳田的话启发了她。
“我用我的犁耙耕我的田，用我的秧莳我的田，天经地义，你的还荒着，怪得了我吗？”
林麻一时语塞了，她想不到于凤也听懂了这话，不，她不能一个人住，太孤单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了。她要争取。
“虎哥，猪杀完了怎么办？”林麻直身问上几丘田的张虎。
其实，婆媳二人的对话张虎早听到了，这个话题他与于凤探讨过了，他不好直答，他唱道：
“一只斑鸠住山坳，
孩子大了飞走了，
留下斑鸠咕咕叫，
飞到田洋找邻居。”
“林姐，这边不是还有个猪场，猪婆就移过来养。”
“你还让我给你守猪场？”
于凤答：“猪场是我们的，包括你，我们养猪，也指望猪养我们。”
张虎说：“我们一起养。你不怕远，那就到围屋一起住吧，不过我们没时间时，你还要来养养猪。”
“这话我爱听。”林麻说。
“妈，我也是这个意思，可我说让你来养猪我说不出口。”于凤说。
“你有什么说不出口？我的田荒了不怪你。”
“林姐，没关系，明天、后天，这些田都莳上了。你们自己莳。”张虎大声说。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秋凤从田头冒了出来。
“噢，我们说点家事。秋凤你来了。”张虎说。
“我来叫你帮我犁田。”秋凤直奔主题，“还说帮我先犁，你看，虎哥，你们都莳好了，我的最后了。”
“秋凤，你怕什么？你有矮子陪着。”
“要赶季节的事，怎能不怕？猪的生理期过了，还怀不上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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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麻一个人走上石桥，看看夜幕申河两岸萧瑟的店屋，在风中静默，只有桥下的流水还在欢唱，一如昔日。林麻心中无限悲凉，她想，还有三头猪，这三头猪一卖，自己一点寄托都没有了。不行，我也要去围屋住。
“河水流呀向何方？
流去几多好时光，
桥上曾经几人走？
世上人儿变啥样？
也曾着绿店门前，
也曾倚门笑挑肩，
也曾耍帕戏后生，
如今孤凄没人怜。”
林麻悲伤地唱了两曲，进了桥头自家门，家里一股寒凉气冲出。于凤在，她还有个伴，如今，于凤走了，她虽说生了孩子叫姓林，可这没有人气的破屋也难住了啊！
她没开灯，拿了枕上的番薯上了二楼于凤房间，她的被子没拿回来。
“唉，又是一个难熬夜呀！”
却说于凤，心怦怦地，这地方，一个人在，她确实有些怕。她希望张虎快些回来。“哆哆哆”，门响了，吓了于凤一跳。
“谁？”
“还能有谁？我。”张虎大声说。
于凤开了门，一头扎进张虎怀里。
“这有什么怕？人家林姐还住了四五天呢。这下她一个人又回那老屋去了，一条这街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你是不是想去陪她？”
“我去陪她我还这么快回来？我是说，我们得考虑让她也去围屋住，不然她一个人太孤单了。”
“我不，你是不是与她屌出味来了？”
“你看你，小家子气。她还年轻，什么都还能干，还能带孩子，她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她。人不能太无情。”
于凤也想过，还有三头肉猪，一卖，林麻还住老屋就没意思了，应该让她跟了自己去围屋，要么让她在猪场住也好过老屋，起码还有猪作伴，还有事解闷。但她……她骚。
“睡觉睡觉。累了。”
于凤退了裙子，被子一掀上床去了。张虎无话，也脱衣上床。若大的田垄上，只有蛙声和虫鸣。两人搂做一团……
“嚁嚁……”两声喇叭响，两辆摩托车停在了猪场前。张虎睁眼一看，窗外的天空有了一点微光，他一看手机，五点了。
“杀猪的，这么早就来了。”
“睡吧，别管他们。”于凤说。
“哎，我也睡不着了，你再睡一个小时，我去看看，回来我们就回围屋去。”
张虎起来，打了手电，往甲水去。猪贩子已经走了。张虎走到石桥上时，林麻已经开门，正引两人上河排上去。张虎跟了上去。
“要帮忙吗？”张虎问。
“不用了。”
只见两人头戴着灯，进猪圈里，扑倒一头猪，一把长刀从脖子下捅进去，两人按住猪，血咕咕地流了出来，流得差不多了，猪不动了。两人用绳子捆了，抬下河排，抬到石桥上放着。这时，林麻打了一桶开水出来，两人烫猪毛，然后刨猪毛。张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走了。
八点半的样子，张虎开犁了，于凤就拔秧，不一会儿，林麻也来了。
“又杀了一只猪。”林麻对于凤说：“还剩两只，这个星期就可杀完，只剩猪婆了。”
“那就把猪婆搬过这边来一起养。”
“那我呢？”
“你也过来呀。”
“我过来去哪住？我也去围屋住吧。”
于凤一听，知道林麻的目的，她立即警觉起来。
“去围屋你住不惯，再说，喂猪就远了。”
“远就远，我不怕。再说，明年你生了，我还要伺候你呢。”
“还有那么久的事。”
“可现在就我一个人在，甲水就三个人在，说句话都没人。到处空空的，内心也空的。”
“那就唱吧。”
“凤，你就那么怕我去围屋呀？你的田莳满了呀，可我的田还空空呀！”林麻有些发脾气了。
于凤这次听懂了，丹凤、九凤她们莳田的话启发了她。
“我用我的犁耙耕我的田，用我的秧莳我的田，天经地义，你的还荒着，怪得了我吗？”
林麻一时语塞了，她想不到于凤也听懂了这话，不，她不能一个人住，太孤单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了。她要争取。
“虎哥，猪杀完了怎么办？”林麻直身问上几丘田的张虎。
其实，婆媳二人的对话张虎早听到了，这个话题他与于凤探讨过了，他不好直答，他唱道：
“一只斑鸠住山坳，
孩子大了飞走了，
留下斑鸠咕咕叫，
飞到田洋找邻居。”
“林姐，这边不是还有个猪场，猪婆就移过来养。”
“你还让我给你守猪场？”
于凤答：“猪场是我们的，包括你，我们养猪，也指望猪养我们。”
张虎说：“我们一起养。你不怕远，那就到围屋一起住吧，不过我们没时间时，你还要来养养猪。”
“这话我爱听。”林麻说。
“妈，我也是这个意思，可我说让你来养猪我说不出口。”于凤说。
“你有什么说不出口？我的田荒了不怪你。”
“林姐，没关系，明天、后天，这些田都莳上了。你们自己莳。”张虎大声说。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秋凤从田头冒了出来。
“噢，我们说点家事。秋凤你来了。”张虎说。
“我来叫你帮我犁田。”秋凤直奔主题，“还说帮我先犁，你看，虎哥，你们都莳好了，我的最后了。”
“秋凤，你怕什么？你有矮子陪着。”
“要赶季节的事，怎能不怕？猪的生理期过了，还怀不上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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