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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奇怪的五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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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着脸,一路沉默不语纵马狂奔,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回到了秦岭的庄子上。

    远远的就听见庄子里人声鼎沸,庄汉们都围在自己家的大门前,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县子回来了,县子回来了。”一个眼尖的庄汉看到许涵赟之后大叫道。

    自从上次皇帝来过之后,庄子里的庄户们,再也不喊自己“赟娃子”了,每次见到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的叫声“县子好”。

    前后变化如此之大,搞的许涵赟很不自在,以前庄户们喊“赟娃子”虽然不太好听,许涵赟听在耳中却感到异常的亲切,感觉到自己跟这些庄汉们是一体的。

    现在庄汉们一口一个县子的叫着,听起来确实高大上,可许涵赟听在耳中,总感觉到一阵的冰冷,老族长对此倒是满怀欣喜,还说既然有了爵位那就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就要有个大户人家的样子,总是“赟娃子,赟娃子”的叫着有失身份。

    见到老族长如此说,许涵赟心中一阵无奈,县子听起来是不错,放到偏远一点的州县,确实可以稍微牛叉一点,可是这是长安城,站在朱雀大街中间那段,随便扔块砖头估计都能砸中一个侯爷。

    见到许涵赟过来,庄户们让开一条道路,许涵赟放眼望去,自家大门下站着一位身穿绯色官袍的文官,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后站着二三十个仆役打扮的男女,看上去年岁都不大,一个个都双手下垂,脑袋都快低到裤裆里去了。

    这是那个牛人啊,出门还带着这么多家仆,许涵赟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里想道。

    “在下教坊司李明德见过长安县子,这些是圣上赏赐给县子的奴仆,还请县子点收。”一身绯色官袍的李明德献媚的对许涵赟说道。

    教坊司?听到这个词许涵赟心里一惊,自从管仲设女闾,收取税金,据说是国家发展妓女事业的开始,后来汉武帝又创立营妓制度,让妓女作为慰安妇为军人服务,体现出雄才大略的皇帝善解人意,关心士卒性苦闷的仁慈心肠。

    而到了隋朝,隋炀帝设立教坊,广纳歌舞艺人,纵情声色。唐朝沿袭了隋朝的教坊制度,风流皇帝唐玄宗更是扩大教坊机构,教坊艺人达到11409人;他还不满足于此,又设立梨园,极尽荒淫无耻之勾当。

    李二吃饱了撑的,弄一帮妓女给自己干什么,想到这里许涵赟面色一沉,再次向李明德望去。

    看到许涵赟的脸色,久历官场、纵横欢场多年的李明德,那里还不明白许涵赟的意思,小步上前在许涵赟的耳边说道:“县子放心,这些全是犯官的家眷,自幼在掖庭局长大,后充入教坊司的,我这次挑选的全是身世清白之人,请县子放心。”

    听完李明德的话之后,许涵赟的脸色稍微好转,一边安排秦风等人接收,一边请李德明入府。

    许涵赟对面前这个一身绯袍的家伙充满了好奇,能穿绯袍那至少也是五品官了,一个五品官有必要对自己如此恭维吗,精挑细选之后还亲自送过来,自己这个县子什么时候那么值钱了。

    “李兄请坐,因小弟的事劳烦李兄亲临,小弟心中十分不安啊。”

    “那里,那里,县子在渭水之畔大战颉利,完胜之后更是千里追击,葫芦谷一役歼灭贼人无数,在下心中十分敬佩,早有结交之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此次匆忙前来,唐突之处还请见谅。”李明德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

    看到这货如此恭敬,许涵赟心中越发疑惑,绯袍五品官,这官职不小了,要知道在大唐,一品官那是荣耀是虚职,用来养老的,三省主官是二品,各部尚书才是三品,真正的实权都在这些二三品官的手里,一个实职五品官虽然不大,可真的没必要对自己如此恭敬啊。

    李明德等了半天见许涵赟不说话,只好试探性的问道:“听说县子打算收购勋贵们庄子上的货物?”

    来了,终于进入正题了,我就说天下间那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一个五品官忙前忙后的给你挑仆役,还不辞辛苦的亲自送上门,看来这位上门是有所求啊。

    “是啊,我在长安弄了几家店铺,打算卖些百姓日常生活所需,以缓解百姓采办不便之苦,顺便挣点小钱好养活庄子上这些军属。”许涵赟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打算看看眼前这位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呵呵,县子此法甚是高明,遍开店铺于各坊,即可让百姓就近购买,又可赚取适当利润,通过店铺更能聚集大笔资金,佩服,佩服,如若县子不弃在下或许在一些事情上能帮上一二。”

    被这货看出来了!看来自己真的是小看古人了,原本以为能看透自己小伎俩的人不多,可是一个五品官员就能看透自己的打算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吧,不是说古代官员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嘛,怎么自己遇到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比猴还精。

    “敢为李兄府上是?”沉思片刻,许涵赟还是觉得先把这货的来路问清楚比较好。

    “在下乃陇西李氏分支,先父跟随太上皇起兵,因功受封新安县候,先父故去之后为根据大唐律降爵继承,为兄现为新安县伯。”

    新安县伯,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佞臣像的五品官员竟然是位县伯,而且还属于皇室远支,这真的被惊到了,在许涵赟眼里,那些有爵位在身的人,那个不是活的逍遥自在的,怎么眼前这位竟然会亲自上门,找自己谈起生意来了。

    古人不都讲究含蓄委婉的嘛,这些事情一般都是通过各家管家来传递信息的,眼前这位竟然亲自上阵,这也太反常了。

    看到许涵赟惊讶的表情,李明德出声解释道:“不瞒兄弟,哥哥我也是被逼的啊,自从家父过世之后,家中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听闻兄弟的生意之后,为兄想着自己在长安还有几分人情,故此才找上门来。”

    李二登基之后,对李渊一系的人大肆打压,这货的父亲想必也是李渊一系的,才被李二降了爵位,没看到秦王府一系的人,今天各个又是加官进爵又是赏赐食邑的,这货就是政治斗争下的一个牺牲品。

    如此也好,反正自己在长安没什么人脉,总是依靠秦琼等人也不是办法,总是要建立自己的关系网才好,眼前这个人既然能看透自己的小手段,并且掌管着教坊司,平时迎来送往的肯定跟一些勋贵官员走的比较近,如此人物能拉到自己身边也不错。

    许涵赟起身对着李明德抱拳一礼之后说道:“失敬,失敬,想不到哥哥竟然是新安县伯,在下施礼了,还请哥哥勿怪。”

    “哎,什么县伯不县伯的,哥哥现在啥也不求,只希望能给子孙们找个吃饭的门路,家里的人越来越多,就指望封地的那点收益,根本养活不了几个人。”李明德一脸苦相的说道。

    听到这些话许涵赟淡淡的笑了笑,有些事情不必那么认真,县伯封地再加上五品官的俸禄,还养活不了一家人,这话说出去鬼都不相信。

    “呵呵,小弟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能有李兄帮忙,自然能事半功倍,如此联络勋贵,收取货物之事就全靠李兄了。”

    见目的已经达到,李明德起身对许涵赟说道:“兄弟放心,为兄定然全力去促成此事,今日乃是元日,兄弟府中必然忙碌,我就不打扰兄弟了,那天兄弟到长安城来,哥哥带你好好领略一下长安风月。”

    送走李明德之后,许涵赟迈步向偏院走去,也不知道秦风怎么安置那些人的,看来自己还是要尽快找个管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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