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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临终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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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宾从陈天奇的眼中看到了遗憾和歉意。

    “我怕是不能再照顾你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陈天奇无奈地苦笑。

    看着陈天奇苍白的笑容,罗宾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从雨夜中的相遇开始,到帮罗宾探吴天,助他寻父母,再到安排他上学,一切犹在眼前,恍如昨日,而今陈天奇却卧床不起,命如残烛。

    想起过往种种,陈天奇像父亲一样的关怀,曾经是罗宾父母失踪后,能得到的唯一心灵慰藉,让他在孤独绝望时还能看到希望,体会到温暖。

    而现在这个像父亲一样关爱自己的人,却即将离自己而去,让罗宾再次感受了当初父母不辞而别后的那种无助。

    “陈叔,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心痛的感觉几乎让罗宾泣不成声。

    “我还要你陪着我,帮我找到我的父母,我要当着你的面告诉他们:是你,让我挺过了没有家庭温暖的日子;是你,给了我学习进步的机会;是你,才让他们没有失去我。我还要告诉他们,你,就是我的另一个父亲!”

    陈天奇听到这里,也是激动不已,眼含热泪。

    想他一生,致力科研,无奈倥偬岁月,事业未竟不说,还无家无室,尚未体会为人父母的滋味,和那儿孙绕膝的乐趣,却要撒手人寰,托体同山了,怎能不心生遗憾。

    “好孩子!”

    陈天奇欣慰的笑了笑,稳定了一下情绪。

    “你先起来,坐好,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说完,陈天奇看了一眼旁边的刘玉卿,她略一犹豫,还是退出了病房,然后随手将门给关上。

    “帮我把床升起来。”陈天奇吩咐道。

    罗宾把床调到一个让陈天奇觉得舒适的角度。

    陈天奇仔细地端详了罗宾半天,才缓缓说:“你真的长大了!”

    一句话说完,罗宾的眼泪又从眼中溢了出来,默默地握紧了陈天奇那瘦骨嶙峋的手。

    “说来,我挺不负责的,说要照顾你,把你送进学校后,其实也没去看过你几次,帮你找父母的事看来也是完不成了。”

    罗宾轻轻摇了摇头。

    “陈叔,千万别这么说,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

    陈天奇叹了口气。

    “本来还以为能等到你结婚生子的那天,没想到却把自己搞成这样。”

    从陈天奇的话中,罗宾听出点苗头,他似乎不是生病这么简单。

    “陈叔,到底怎么回事?”

    陈天奇定了定神,缓缓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项目吧,水熊项目。”

    见罗宾点点头,陈天奇接着说。

    “大概九个月前,在经过前期的研究和准备后,我已经开始着手药剂调制,因为业务指标需要,首先开始的只是单项的体格强化药物,从动物实验看起来一切顺利,完全满足预期目标,于是我提前开始了感观强化药物的研究,可是感观上的强化,却很难找到一种具有参考性的动物来做有效的量化测试,又不能直接找人测试,可我太心急,也太自负了,于是我在自己身上开始了实验。”

    听到这里,罗宾一脸震惊。

    “可我太小看了人脑的复杂,以为自己可以打破上帝禁区的传说,但很快我就发现,体格强化上的基因平移手段,在试图对人脑进行改造的过程中毫无作用,真的就像有一条看不见,而又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一切外来基因的改造行为隔离在外。

    但基因平移只是一种介入方式,既然从外面无法强行突破,那就试着从内部瓦解,于是我又回到了最初的设想上,就是加快基因的自我进化速度,让大脑自己优化变强,而不是通过外来基因改造。

    然而,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之前我对自己做的那些实验,副作用开始显现,那些被我平移过来的基因,无法找到宣泄口,开始在我的体内作乱,它们互相碰撞,最终引爆了我的原有基因,现在我身体里的基因完全破碎,不再有新陈代谢,生理功能逐步消失,也就是说我正在死去,而且还是自己把自己给毒死的。”

    “一定还有办法的,对吗?”

    陈天奇摇了摇头。

    “体格强化药物的成功让我的自信心过度膨胀了,根本没考虑过失败后的补救措施,我终于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现在已来不及修复我体内的基因了。

    但我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找到了一点让基因能够自我强化的头绪,结合我之前在学术机构获得的成果,或许可以更进一步。

    我把之前的那些资料放在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可以抽空去找回来,你以后可能用得着。”

    陈天奇眼神灼灼的看了罗宾一会,然后闭上眼睛,微微有些气喘,似乎说了这么多话,已让他精疲力竭。

    “你叫刘经理过来一下吧。”

    罗宾擦干了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到门外把刘玉卿叫到了病床前。

    “陈先生!”刘玉卿对着陈天奇轻呼一声。

    陈天奇睁开眼睛,歉意地对刘玉卿道:“刘经理,我可能熬不过今天了,很抱歉未能完成我们既定的目标。”

    刘玉卿急忙道:“陈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现有的成果已经超出李家药业最初的预期了,而且陈先生现在走到这一步,我们企业也有责任。”

    陈天奇犹豫了一会,说道:“我有两个不情之请,一是希望在我死后,李家能看在我做出的成果的份上,帮我继续照顾罗宾,让他能继续完成学业;二是希望能把我埋在Y市南区的山上,让我死后有灵的话可以看到我的故乡。”

    一个科研精英,当然不会相信死后有灵,这仅是陈天奇为了表达他对故土的一片赤子之情,而作为一个女人,情绪似乎更容易受到感染,刘玉卿只听得鼻头发酸,眼眶微红,重重点头许诺道:“陈先生放心,我们务必做到!”

    “我累了……”

    陈天奇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片刻后,监护设备发出报警,设备上显示的所有数据都表示陈天奇的生命体征已完全消失。

    ……

    一天后,一座新坟出现在Y市南区最高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一身黑衣的罗宾立在坟前。

    “陈叔,你的研究,我一定会帮你继续下去。希望在这里,你可以每天看到你的家乡。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

    说完,罗宾深深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罗宾走远后,在离刚才他站立的位置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转出一个青年男子,拿出通讯器说道:“目标已离开,没有发现异常。”

    “继续盯紧!”传来对方的声音。

    “明白。”

    青年男子答复后,收好通讯器,再次隐身到树后。

    接下来的日子,罗宾继续回到济世公学上学,一切归于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再也没有人来探望他,再也没有人来过问他的学习和生活,这让罗宾深深体会到什么叫置身人群,却倍感孤独。

    ……

    “咚咚咚”

    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海潮以一个无比舒服的姿势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懒懒地的吆喝了一声:“进来!”

    “二爷,派过去的人找遍了那里,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进来一个助理模样的眼镜男,怯怯的说道。

    “一群废物!”

    李海潮似乎很生气,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助理急忙小心翼翼的后退几步。

    脸色阴沉的他绕过助理,走到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拿过通讯器,开始联系。

    同时,在济世公学的某个办公室里,一张办公桌上的通讯器发出声音,王月娥拿起通讯器略为瞟了一眼,走出办公室。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通讯器中传来李海潮的声音。

    “一切正常,每天都是三点一线的作息方式,没有任何发现。”

    王月娥找了个僻静处,回应道。

    “这小子还挺沉得住气的!”

    李海潮很是气恼。

    王月娥犹豫了一会,说道:“我倒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奏效。”

    李海潮一听,大喜道:“什么想法,你先说说看,要是奏效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要不了多久,学校就要放寒假了,之前罗宾都是留校的,这次你们不妨找个借口让他回去之前给陈天奇准备的宅子,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动作。”

    “哈哈,好,好,好!这个办法好,不愧是当老师的,脑子就是好使!回头让他们给你再转5万。”

    听声音,李海潮是心情大好,出手也大方了不少,随后,二人关掉了通讯器。

    “没文化!”

    王月娥一脸的鄙夷,不过想到即将到账的5万,马上又一脸喜气的离开了。

    转眼,寒假便如约而至,假期的第二天,大部分学生便已离校。

    临近中午,一辆豪车停在罗宾的宿舍楼下,李海潮从车上走下,看了一眼似乎是刚好巡查路过的王月娥,便径自向罗宾的宿舍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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