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公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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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碧菡欲言又止,这样好画,哪是想得便能拥有,捧起茶盏,柔柔地笑了。

    素妍淡淡一笑:“等我从西北回来,回去看我师父时,量试试,能不能帮你弄一幅。要看缘份。”

    崔珊拽着素妍,欢喜蹦跳:“我就算你应了啊,不可失言。哈哈……到时候我让他们长长见识。以前事,是我误会你了,没想胡香灵那臭丫头那么坏,上回六姨母也告诉我,叫我不和她玩,说她以前还用药膏要还害毁容来着……”

    素妍瞧出来了,崔珊又和李碧菡好了,今儿也不和别人玩,就和她们一起。

    坐一边闻雅云见此,也跟着道:“我也要一幅好画,变不变换都没关系,只要是附庸山人或者岭雪居士就好。”

    沈诗宁也想开口说要画事,可她这几年一直住江府,着实开不了口,就连她嫁妆,也有一半是江大奶奶姑母帮忙准备。前些日子,才得了件好看霞锦纱夏裙,着实再不能开口了。

    李碧菡搁下茶盏,面色平缓,道:“听说三月初九,江家受附庸山人所托,要将一幅《观音》护送入天龙寺,这是真吗?”

    崔珊不以为然,“不就一幅画,怎如此麻烦。”

    沈诗宁是听府里人说过那画,说画上观音很是逼真传神。这几日,把府里得力家将都派去看守此画,但凡是见过,都会被震惊,那是一幅上下千年,难得一见传世佳作,亦是要给天龙寺做镇寺之宝。

    闻雅云抬着下颌,神秘地道:“我可听我爹说。那幅画可是比世上好夜明珠都值钱。”

    崔珊笑:“看来你们是没见过什么好玩,难不成比张记字画店那幅会抓老鼠猫还值钱?”

    沈诗宁声若细风,道:“听说是世外神仙绘画,看过这画人都能沾上祥瑞、福气。”

    崔珊不信,问李碧菡:“你信不?”

    李碧菡只是笑,再看素妍也是抿嘴笑着,并不说话。

    崔珊神色讷讷:“莫不是真。”转而又道:“我娘要买了张记字画店画送给我皇祖父,都出三万五千两银子,他们还不肯卖……”

    闻雅云一幅漫不经心样子:“听说从江南来富商,可是出了五万两银子呢。”

    柳飞飞一边听得心里暗悔。天啦,师姐画不是太值钱,怎八千两银子就给卖了。五万两银子,是多少倍了啊。

    李碧菡道:“听说是做镇店之宝呢,哪能转手,若是能买,前些日子我舅舅就买了。现张家人硬是连拿出来给人瞧都不乐意。藏得极深,视成宝贝呢。”

    素妍见大家都围饶着画事议论,突然问道:“胡三姐儿可与曹公子定亲了?”

    闻雅云骂道:“没见过如此不要脸,居然使了方子去勾男人,真是把我们这些深闺小姐脸面都丢了。”

    沈诗宁浅笑淡淡:“好歹人家是成了,要是换作我们几个。是怎样也做不来。”

    李碧菡轻叹一声,“说来也怪,那么多公子。怎偏偏曹公子就被算计了去。那日,我表哥也男客之中,他说早前确实看到曹公子挂着两块玉佩呢。”

    崔珊脸色变得铁青,想到胡香灵算计、利用她,拿她当傻一样戏弄。眼里就喷着愤怒火苗。“就她那样,给人当妾还成。哪能做人妻室。”

    柳飞飞见大家议论一阵,也没说到正题上,“到底定没定亲?”

    闻雅云吃吃笑着,带着不屑:“说是定亲了,曹老太太脸色可不好看呢,但成亲日子未定,说要搁到今岁春闱大考之后。曹公子才华是极好,得中是早晚事儿。”

    李碧菡轻轻叹息一声。

    素妍含笑盈盈地看着崔珊,知她介意,“我倒觉着,他们两倒也般配。”

    几人立时都带着不解、愤怒眼神瞧着素妍,尤其是闻雅云问道:“胡香灵那种人,就该嫁农夫、莽夫,哪里配得上曹公子了。”

    她优雅自如捧着茶盏,看着杯里碧翠茶汤:“我看来,曹公子是有几分才华,可人品真不怎么样,不过是虚有其表,咱们女儿家找良人,找什么样好?那就是心地善良、敢作敢当、顶天立地,这几样他又占有几个?曹公子当成花儿、鸟儿一般赏赏便罢,不可为良婿!”

    闻雅云俏脸立变,立时驳斥:“曹公子才貌,六公子里是唯一一位白身之人,若是品行差,怎能跻身六公子之列。”

    崔珊是不甘,大声道:“可不就是,我看曹公子就极好,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门门不弱,这样男子都不是良婿人选,什么才是?再则他举止得体,温文儒雅,你怎能说把当花儿、鸟儿一样赏呢……”

    素妍看着众人,她引起公愤了啊。

    唯有柳飞飞道:“我觉得师姐说得不错。长得是好,又有一些才华,可这些又不能当饭吃。”

    李碧菡问:“素妍,他是不他得罪过你,要不然你怎会说这种话。”

    前世,她和曹玉臻可是大仇人!

    仇大恨深,不能化解。

    今生,她不得曹玉臻处处不顺,是好能将他和胡香灵凑到一块儿,到时她好一起收拾。

    “我就是实话实说,可你们大家……唉!”

    闻雅云满是怒色:“曹公子可是被胡三给算计,他也挺可怜。”

    崔珊微眯着眼睛:“胡香灵现高兴得了良缘,这还早着呢。”

    今儿,崔珊反应是不是太过激烈了?

    她一直维护着曹玉臻,难不成崔珊喜欢他?

    素妍早已脑子里盘桓了几圈:“你们信我,他真不是良人。”

    闻雅云贼贼地瞪着眼睛:“莫不是你对他动了心思?”

    “他?”素妍面含冷笑,“就那种人,我正眼都不会瞧一眼。且不说,我打心眼瞧不上他,就说他品性,我着实看不入眼。就算多看几眼花花鸟鸟,也比看他来得舒心。”

    李碧菡道:“听你这话,他真是得罪你了。”

    “哼——”素妍吐了口气。

    柳飞飞道:“这人着实不好,我们五爷皇城时,他想肖想我师姐,请五爷喝酒,想让五爷安排他与师姐见面。小姐知道这事后,很是生气,虽然没见着面,可若真是君子,能做这种事么?他当我师姐是什么人了。”

    几个人这才挖出又一个鲜趣事来,原是曹玉臻做了这事。

    “前几日,曹公子又跑到府中偏门去徘徊,被我家大爷抓住机会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恐怕往后,他是再没脸面来右相府了。”

    李碧菡想了片刻:“他行事还真是孟浪,怎能做这种事。他是定亲人了,还打其他小姐主意。”

    素妍只希望,座各位小姐不会嫁给曹玉臻,就让他与胡香灵去纠缠。

    闻雅云见崔珊似有不悦,笑道:“我们来玩叶子牌。”

    素妍摇头:“我不会。”

    闻雅云笑容微敛,转而舒展开来。

    叶子牌皇城之中很是盛行,富家太太、小姐们大多会玩,多是十二三岁时就玩得很好。初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相传是一位从异域来娘娘偏爱,特内务府打造了叶子牌。

    不会玩是很正常,她样样皆通,就不是人,而是神。

    如果素妍不玩,就差一人,素妍道:“让我师妹陪你们一起玩,我大嫂、小三嫂屋里都是有叶子牌。”

    当即令了丫头去取,几个小姐玩起叶子牌来,素妍令白芷回得月阁取了零碎银子,牌局已成,素妍站大家身后,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前面三把,柳飞飞不大会玩,慢慢熟络起来,倒也玩得顺风顺水。

    近酉时分,太太们过来寻找各家小姐,大伙儿才意犹未地散去。

    崔珊叮嘱着“别忘了答应我画,要牡丹带蝴蝶。”

    素妍连连应声,“我记下了!”她这才离去。

    闻雅云也要提玩,才说一半,就被闻太太硬拉着离去。

    李碧菡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呢,珊瑚郡主喜欢曹公子。”

    素妍神色转变,崔珊不是喜欢着宇文琰么,这才多长时间,就喜欢上曹玉臻了。

    “你今日那么说,她能高兴么。不过今日她没发作出来,也着实不易,很难得。”

    若过往,崔珊定会破口大骂,可现她和李碧菡走得近了,又想与素妍做朋友,这才忍了又忍。

    李碧菡道:“下回,你可别再提这事了,否则她该真不高兴了。你不知道吧,胡香灵算计曹公子时,也一并利用、算计了珊瑚郡主,以珊瑚性子只怕这事不会轻易善了。”

    命运真发生了改变?

    她还是她,她亦不再是她,她结识了原与她没有任何交集宇文轩、未来皇帝;她亦做了朱武先生弟子;五绝道长徒弟……

    前世不曾发生事,已经发生。前世崔珊拥有才女美名,今世崔珊没有此名,却亦没有刁蛮女恶名,她依旧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郡主,是尊贵女子。

    柳飞飞沿着小径从得月阁方向过来,人未至,声先到:“师姐,阵中浓雾减少。”

    素妍收回锁定李碧菡身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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