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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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军师抱拳道:“敢问四皇子,可打听到此人身份,莫不是鬼谷宫内家弟子?”

    四皇子冷笑两声,“你们北齐军中未能打探出来?真没想到,大都朝堂众所皆知事,你们竟不知晓。”

    不知该笑他们无知,还是说他们消息闭塞。

    其实亦非众所周知,只是西歧朝堂几个位高权重者已经知晓了,四皇子还以为拓跋昭定是一早就知道。

    瘸军师虽知对方讥讽,抱拳道:“还请四皇子指点一二。”

    四皇子扫过一边看着秘诏,脸色巨变拓跋昭,道:“可曾听过北齐丞相江舜诚。”

    瘸军师点头:“此人乃是北齐肱股之臣,是北齐皇帝左膀右臂。”

    “江舜诚小女儿正是鬼谷门下弟子,据传此女才华盖世,又是天下第一儒朱武学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布阵医术、武功都是是极厉害。据我们得来消息,相传此女幼年时随朱武游历天下,行至江南,得遇鬼谷宫高人……”

    瘸军师此刻听罢,茅色顿开,没想到昔日五绝俗世弟子竟还有这等不俗身份,不仅是江舜诚女儿,还是朱武学生,这样女子怎可能是平庸之人。当年拓跋昭还不屑与一个女子相斗,笑言那女子不过擅长溜须拍马工夫,现下看来,他们都太过轻敌。

    四皇子继续道:“传说,鬼谷宫为了培养此女,倾满门之力,让她学得一身本事。我们曾专程派人入了终南山,从那里得来消息,说她布阵术鬼谷宫都是极好,除了鬼谷宫中几位德高望重长老、道长。同辈弟子里她是其间佼佼者……”

    满门之力倒是不曾,只是素妍上山,邱道长门下女弟子全都围着她转,但凡某方面特别优秀者,派去传授素妍,若学不好,五绝与邱道长不罚素妍,严加体罚传艺女弟子。女弟子也不敢心有怨言,深知长辈良苦用意,亦越发用心。

    “她上山第四年开始。本门弟子便已无人再来授她技艺,而是改由鬼谷宫右护法、道长亲授……”

    夸张消息,只惊得瘸军师暗悔轻敌。他们两个七尺男儿,竟斗不过一介小小女子,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昔日左右护法比试,定下五局。武功、琴艺、书法、棋艺、阵法,叶琰竟以一子之赢险胜一局。”

    瘸军师后来听江湖中人传说这件事,还说自这之后,那位唤作弱水女子,便有一个传扬武林名号——弱水仙子。不是指她人长得如何,而是指她一身本事。

    拓跋昭整个人呆原处。与他相斗几个月居然会是当年看起来柔柔弱弱,只会讨好同门师姐妹小丫头,他甚至怀疑。五绝是得了她好处,这才收入门下。

    骗局,从头到尾,这丫头都是以强示弱,让人小窥了去。哪里晓得,居然暗藏了一身本事。她上山之前。就已经拜朱武为师学艺。恐怕,当年五绝选中她为弟子,定是看到她身上过人之处。

    这么一想,拓跋昭越发不可思议。“天底下,怎会有这样女子?”

    四皇子反问:“可不就有这样女子么?不仅这样,据说他山上学艺、随朱武天下游历之时,结识了世外神仙。送回丞相府画作,令人惊叹叫绝,将一副《观音》送至皇城天龙寺,但凡是见过那画人,都只称为天下第一画。

    画里猫儿白天睡觉,晚上捕鼠;画中月亮,白日消失,夜晚出现,散发出如真月一样光芒。观音莲座下鲤鱼会画里摇摆尾巴,观音净瓶里柳枝,会积露成水,将供奉圣瓶里装满神水,那神水能治百病,可让年过四十不孕妇人怀上麟儿,能让深患眼疾老者重见光明……”

    人言可谓,大都经商人,把听来这些趣闻通过南来北往传播出去,将丞相府江小姐传奇也给诵扬开来,就连那些江小姐带回尘世画作,都成了神仙所绘,有着某种神力。

    瘸军师轻叹道:“这些日子,下还以为是鬼谷宫内家弟子下山襄助北齐,没想竟然是她!难怪听人说,北齐将士每日操练、用食都会高唱军歌,脍炙人口,看来亦是她所谱所写,用来鼓舞军心。”

    四皇子道:“此女大优点,是善于变通。就连江舜诚也曾言道,若是此女为男儿身,可为国之栋梁。”

    西歧连连退败,不是败打仗上,而是输布阵兵法上,用毒、用阵,懂得以攻为守,曾经拓跋昭手里玩得水生风起招式,都化成了她手里厉器。

    难怪,一次又一次,拓跋昭气得大骂:“北齐人连这种下三滥招式都使出来了!可恶!”

    防不胜防偷袭,无法预料毒烟,避无可避,全是她弄出来。

    拓跋昭努力地想要回想起她容貌来,可怎么都忆不起来,只记得那是一个相貌极其普通女子,一张黑黝脸庞,鼻翼两侧还有不规则雀斑,着实与美无边,唯一能让人记住是她眼睛,总是闪着光亮,那是智慧,是狡黠,是算计。

    四皇子看了眼案上,秘诏重置放回竹筒,笑道:“二皇兄,看清楚了就遵父皇旨意行事,这两年西歧已经损失太多,议和成功之前,你可得老老实实地打两场胜仗,好好地杀杀北齐锐气。”

    知晓了江素妍其人,拓跋昭有种压抑感,当年她不过是小小女童,居然就懂得识破人心,掩藏自己,以强示弱。山上数年,恐怕连左护法都给蒙骗了,当她是江南富商之女,哪里晓得她竟是江舜诚女儿、朱武学生,这样家世,这样身份,上山之后便已注定她此生不凡。

    四皇子微微一笑,道:“此次父皇令我前来,是监军。后两月粮草稍后几日即送到。二皇兄,父皇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十月之前,必须班师回朝,战场丢失颜面,也须得战场寻回。只有打赢了,才能让北齐人退步,亦能让他们赔偿粮食、白银、布匹和女人……”

    这个一直被西歧皇帝冷落皇子,突然就前来沙场,这是不是说,他已经令萧后失望了,连信誓旦旦萧国舅亦改了主意。

    片刻间,拓跋昭心里猜测了一遍。

    不可能!

    南苑王正妃萧氏,乃是萧国舅宠爱女儿,这亦是当初为了表示与拓跋昭修好,才毅然作出决定。

    此刻拓跋昭尚不知晓,南苑王府内后院失火,他念着妻子,已背着他做了别人女人。

    副元帅完颜虎从外面进来,校场就听人说大都有贵客到了,不想却是四皇子,这个一向众皇子里温和皇子,行礼打了招呼,四皇子淡淡一笑,示意完颜虎入座。

    军中女奴捧着上好马奶酒,又有美口奶酪为糕点,还有一大盆热腾腾牛羊肉,上面放着几把用来割肉小刀。

    四皇子握着小刀,割了块羊肉放到嘴里,又端起大碗,咕噜噜地饮下几大口酒,道:“二皇兄还是召集各位将军,商议如何攻打北齐,你不会被个小丫头摆阵法就给吓住了吧。”

    完颜虎望着拓跋昭,目光又移到瘸军师身上,后才落定四皇子处,四皇子只一心吃肉喝酒。

    这边正吃肉,就听到一阵震天唱歌声:“狼烟起,江山北望,马长嘶,百姓呼,剑气如霜,大男儿志沙场……”

    这歌声如雷贯耳,从数十之外北齐大营传来,尤其是后那句:“堂堂北齐要让四方来贺!”反复唱了三遍,后落音。

    完颜虎望了眼北齐大营方向,破口骂道:“他妈,也不知道北齐大营来了个什么人,每天几遍唱歌,早上老子还睡,那边就开始唱歌,这几个月天天如此,一日几遍,我知道都有七八首了。这首《男儿志》连西歧将士都耳熟能详了。”

    四皇子不再言语,蓦然抬首间,却见拓跋昭一脸凝重。

    那个看似寻常弱水,竟然会有这等令人惊叹举动,她竟能这般忍得住,山上五年,她身份恐怕只得五绝清楚,其他人个个都以为她是江南富商女儿。

    他怎么可以输,还是输一个女子手里,这可是他今生大耻辱。

    拓跋昭抓住割肉刀,坚定不移地道:“军师,一会儿我们好好商量如何破七星北斗阵。”

    四皇子放下手里肉刀,“你们且慢慢商量,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

    他是监军,所谓监军就是看主帅、将领们似乎了全心,每一场是否有大过错。

    西歧商议破阵之法,北齐帅营里也是一片欢腾,因为今儿朝廷粮草官又送来了八、九月份粮草、军饷,还有一批前往途中就买好活畜,只是因为知途跋涉曾经肥美牛羊,已经变得瘦了。

    左肩王还是下令,挑了肥大牛羊宰了,给将领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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