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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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卫贵人怎么问,薛宝钗就是不说,因为那些话太过惊悚,她真怕吓着卫贵人。薛宝钗不知道古时候有没有蕾丝这样的说法,不过想也知道,卫贵人这样的古人,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行为吧,所以她还是不告诉卫贵人的比较好。其实,刚才她脑子里除了蕾丝,还有一种更变态的想法,女人的嫉妒心其实是很可怕的。这个时候还好,若是在21世纪,难保不会有心理变态的男人或女人,因为你长得太漂亮,想要帮你毁容什么的。

    卫贵人和薛宝钗这对主仆渐渐走远了。

    假山石后却忽然闪出几个人影。为首的正是康熙。他此时目光深邃,看着卫贵人消失的地方。

    李德全低着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的站在那里。

    康熙沉默了片刻后,“回宫。”

    坐在龙辇上,康熙闭着眼睛,记忆却飘向遥远的过去。初见卫氏琳琅的时候,他的确惊为天人,她美丽、单纯,性格娇弱有时却也倔强的很,自己迫不及待的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也颇为宠幸了她一段时间。原本,自己以为自己只是找到一个闲暇时的玩物而已,后宫中的女人那么多,除了赫舍里氏和表妹,其余的不过都是给自己解闷的,她们凭着自己扶摇而上,享受荣华富贵,自己在她们身上获得快乐和片刻的轻松。

    康熙一直以为,卫氏也是这样的人。辛者库管领靠着卫氏想要做些什么,自己不是不知道。可那又如何,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人或事,自己不需要太费心。他现在对卫氏还觉得新鲜,愿意给她一些荣宠。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对卫氏的感情,不再像自己当初想的那样单纯了。卫氏的单纯可爱渐渐深入自己的心,卫氏没什么野心,不会仗着自己的宠爱要这个要那个,卫氏也没有娘家,她唯一的依靠便是自己。

    本来,自己觉得多宠她几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次,他该早起早朝的时候,却贪恋她的软玉温香,不愿意离开。等他被李德全叫醒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样的事情从他亲政以后从来没有发生过,康熙强忍着自己不去看向卫氏,狼狈的离开了。之后,他被太皇太后叫到了慈宁宫,原来自己这些日子的失常,太皇太后早就看在了眼里。只是她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自己发现自己已经快把持不住的时候,才终于说出了口。

    康熙至今还记得太皇太后的话,“玄烨啊,你还年轻,血气方刚,定力不足。卫氏又是那样倾国倾城的美人,被她迷住没什么好意外的。可是玄烨,你要记住,你是个帝王,帝王可以宠一个女人,但绝不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你皇阿玛就是血淋淋的教训!董鄂氏死了,也将他的心,他的激情,他的生命也带走了。所以生无可恋的他才会染上天花,不治而终!玄烨,我不希望你走上你阿玛的老路!所以,那个卫氏,你以后不要再见了。唉!或许你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遇见。你年纪再大一些,经历的事情多了,定力也足够了,那时候再遇到卫氏,或许,这样对你们两个人才都好吧!”

    从那以后,康熙再也没有见过卫氏一面。即使后来得知卫氏有孕了,他也没心软过。甚至在老八一生下来就将他抱到了惠妃跟前,由惠妃抚养。

    这一避就是十七年啊!

    康熙睁开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十七年了,她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没有因为突然得宠又突然失宠而患得患失,自怨自艾,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翻脸无情而愤怒怨恨。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性子吗?

    卫氏一直没什么想法,她只是无力反抗命运,所以逆来顺受罢了。在辛者库的时候,她顺从的接受着管领的安排,遇到自己后,自己那样宠她,她最多也只是想刚才那样对自己莞尔一笑,可自己竟颇有些可耻的觉得心满意足了。

    可是,反过来想想,或许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所以才能在宫里安然度日,没有被后宫的丑恶污染了性格,变得泯然于众人,她依旧还是她自己,淡然而又美丽的卫琳琅。

    卫贵人并不知道背后有人正在念叨着自己,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对未来也多了几分期待。至于皇上的恩宠,她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

    薛宝钗看到卫贵人明显陷入了沉思,没有打扰她,只是耐心的扶着她慢慢往前走去,宫里的女人就是动的太少,住的地方就那么点大,只要出去,稍微远点的地方,就要乘坐轿撵,偶尔心血来潮去御花园散散步,还得扶着小丫鬟的手,走不到一刻钟就气喘吁吁,回去休息了。

    这样的人身体怎么会好的起来。所以从到卫贵人身边开始,薛宝钗就不遗余力的慢慢劝着卫贵人多动一动,条件允许,就围着疏朗斋周围多走几圈,条件不允许,就在疏朗斋的院子里走一走。希望坚持下去,能增强卫贵人的体质。

    胤禩、胤禟结伴往疏朗斋这边走来,老远的就看见卫贵人在一个小丫头的搀扶下漫无目的的散着步。胤禩看的出来,额娘其实正在发呆,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而那个小丫头也就是薛氏,正小心翼翼的扶着额娘继续往前走。

    胤禩停下脚步,想看看薛氏到底想带额娘往哪去,可看了一会才发现,薛氏只是扶着额娘以那株百年梅树为中心做着方圆运动。

    “八哥,你说这个薛氏是想要干嘛啊?干嘛绕着梅树走来走去啊,闲着无聊啊?也不怕累着贵人?”胤禟好笑的问道。

    胤禩做游魂的时候,也曾听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别胡说。什么就累着了?额娘就是该多走走,这样身体才好。”

    胤禩说完,迎了上去。

    薛宝钗看到八阿哥往这边走来,可卫贵人还在发呆,赶紧扯了扯卫贵人的衣袖,“贵人,贵人!八阿哥来了!”

    卫贵人反应过来,“什么?你说什么?”薛宝钗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放开手,恭敬的站在卫贵人身后。

    卫贵人这才发现胤禩往这边来了,又惊又喜,先是四下里看了看,见没什么人主意这边,才稍微松了口气,“不是说了不要经常见面吗?你怎么不听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胤禩走过来,扶着卫贵人的胳膊,“额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子是额娘生的,和额娘见面还得挑时候吗?额娘,儿子陪你再走几圈。”

    卫贵人这才发现自己绕着梅花转了很多圈,嗔怪的看了薛宝钗一眼,“我就知道肯定是宝丫头弄得鬼,怎么走了半天都没会疏朗斋呢,原来是带着我在这里绕圈子了呢!”

    薛宝钗早已经退到了一边,将主场让给那对母子去了。

    胤禟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些什么。薛宝钗后退几步,郑重其事的行了个蹲礼,“奴婢薛氏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吉祥。”然后低着头保持着蹲姿,等着九阿哥发话。

    胤禟本来是在八哥的劝说下来给这个小丫头陪个不是,虽然主仆有别,自己这个做主子的责罚一个宫女也没什么,可她毕竟是卫贵人身边的丫鬟,自己无端责罚她,真说出来也不大好听啊!

    胤禟好容易自我催眠,我都是为了八哥。这才准备拉下脸面跟薛氏赔不是,却被薛氏的动作将话堵在了嗓子眼,堵得他难受。

    “你,你算了,起来吧!”

    薛宝钗站了起来,恭敬的低着头,站在一边。

    胤禟见状,咂咂嘴,算了,不说了。

    而那边,胤禩和卫贵人之间的气氛却融洽的很,胤禩说着些自己日常的小事,逗得卫贵人高兴不已,然后又细心的追问卫贵人昨晚睡的怎样,今早早膳用的可香,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儿子开口。

    卫贵人当然摇头说自己没什么想要的,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如果可以的话,你让人去多照拂宝丫头的母家。宝丫头伺候我很尽心,我一个失势无宠的贵人,也给不了她什么,只能让她无后顾之忧了。”

    胤禩没想到这个薛氏挺有本事的,不过短短几天,就能让额娘真心为她打算了。这样想着,胤禩笑着说道:“额娘放心,儿子明白了。”

    卫贵人也笑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惠妃娘娘应该从宁寿宫回来了,我得去给惠妃娘娘问安了,你啊,好好读书,多学点本事,将来嗨,瞧我胡说些什么啊,你是皇子阿哥,太出息了反而不好,额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胤禩看着卫贵人笑着点头,“额娘的心思儿子都明白,额娘放心,儿子必会好好的,额娘就等着享福吧!”

    母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胤禩见时间不早了,怕耽误下去对额娘不好,便提出告辞了。

    卫贵人站在路口,目送着胤禩胤禟走远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扶着薛宝钗的手往钟粹宫惠妃娘娘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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